行完礼,徐晧恋恋不舍地走了。
新娘子要换装,傅容几个妯娌先退了出去,午饭时再过来陪新娘子。
傅容是亲嫂子,主动坐在崔绾身边,见崔绾低垂眼帘不好意思动筷子,她忍笑劝道:“妹妹吃啊,这桌上有哪个你不认识的?怎么还害起羞来了?”
康王妃跟着打趣:“就是就是,这会儿就害羞,明早去宫里请安时见到了,你得羞成啥样啊?”
这话就有点荤了,二公主珍姐儿都不懂,傅容太子妃心里都清楚,互视一眼,会心而笑。
闹完喜宴,新娘子要精心准备晚上的人生大事,女眷们就都散了。
傅容先回了王府。
瑧哥儿有了玩伴确实不太眷恋娘亲了,一天没见也没有哭闹,但是现在看见娘亲回来,小家伙立即丢下凌守,从窗台前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娘亲奔去,凤眼笑成了一条线。傅容站在榻前,抱住小家伙亲了一口:“有没有想娘啊?”
瑧哥儿紧紧抱着娘亲,仰头甜甜道:“想!”
傅容又问他:“哪想了?”
瑧哥儿捂住胸口,意思就是心里想了。
傅容又亲了亲他,示意凌守回房歇会,她亲自哄儿子。
晚 上徐晋要在怀王府喝酒,傅容知道他回来晚,就跟凌守瑧哥儿一起用了,饭后去瑧哥儿房里哄他们睡觉。瑧哥儿人小,还听不懂故事呢,就喜欢靠在娘亲怀里看娘 亲,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倒是凌守,乖乖坐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傅容也心疼凌守小小年纪就离了家,是以瑧哥儿睡着后,她还是轻声将整个故事都讲完了,然 后才柔声对凌守道:“阿守也睡吧,明晚咱们再继续讲。”
凌守心满意足,等傅容走后,他没用乳母吩咐,乖乖去外间榻上睡觉了。
傅容在房檐下站了会儿,确定两个小家伙都睡了,这才去了上房,坐在榻上给徐晋绣褂子。虽然答应了给徐晋绣件袍子,可是她懒,也对自己的女红没多大信心,觉得缝好了徐晋也未必会穿出去,便决定做件无袖的褂子,留着夏日徐晋在家里穿。
样子做好了,傅容一时拿不定主意在褂子上绣什么图案。
她提起褂子瞅了瞅,目光无意扫过榻里头瑧哥儿最喜欢的小黄鹅布宝宝。傅容扑哧笑了,转眼计上心头,挑了鲜黄的线在褂子背上忙活起来。
才绣了外面一圈轮廓,徐晋回来了。
傅容连忙将褂子藏了起来,出去迎人。
男人们参加喜宴那就是灌酒去的,今晚徐晋还得帮徐晧挡酒,着实喝了不少。傅容料到徐晋会喝酒了,但她没料到徐晋脸色会这么难看。
“快去端醒酒汤来!”
傅容扶着徐晋在榻上坐下,见徐晋绷着一张脸,她心里有点害怕,不敢问在那边发生了什么,只小心翼翼帮他擦了擦脸,轻声问道:“王爷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给你揉揉?”
徐晋看看她,摇摇头,等梅香端了醒酒汤,他仰头灌了一碗,去偏房沐浴了。
傅容连忙跟上,亲手给他擦背。
徐晋闭着眼睛。
他没醉,只是心里不舒服。崔绾谋害过傅容,哪怕傅容命大没事,他也恨不得杀了她,可他不能杀,他要顾及母亲外祖父六弟的感受,他也想查出崔绾背后可能有的同谋。平时他不去想这些,但是今日,看着六弟为娶了那样一个女人高兴,他胸口堵得慌。
胸口堵,他一把抓住傅容的手,转过去面对她,让她先帮他擦前面。
傅容瞅瞅他神色,不像是动了坏心思的,便一手撑他肩膀,一手在他胸口来回转。
“下面也洗。”察觉她手没打算往腰下去,徐晋闭着眼睛吩咐道,声音清冷。
傅容最怕徐晋冷脸了,好久没见他生气,今日突然冷下来,她心惊胆颤的,问都不敢问,攥着帕子挪了下去,没想到碰到……
傅容惊得松了手。
那帕子就搭在了上面,像挂在竹竿上。
傅容咬咬唇,猜到徐晋就算生气也不是因为她了,壮着胆子拿开帕子,亲手帮他洗。
徐晋呼吸陡然重了起来。
傅容垂着眼眸,心里冷哼,有本事他就摆一晚的臭脸。到底做了三四年的夫妻,有些事情早不像刚成亲那会儿青涩了。既然抱了赌气的念头,洗完手中的,傅容往更底下摸了过去,想要洗净肃王爷每一处。
徐晋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贴着他胸口忙活的美人。
她身上穿了睡衣,衣服早湿透了,露出里面粉色的小衣带子。她一手抱着他腰,一手在水中大胆地忙活。那悸动如水面的涟漪,一圈圈从她所碰之处朝他全身蔓延。
徐晋强忍着,忍得额头青筋直跳,想要看看她到底都会些什么本事,其他杂念早已抛诸脑后。
傅容歪着脑袋,看见他手臂上肌肉紧绷,听见头顶他喘气如牛,知道男人情动了,她却佯装不知,收回手,捡起帕子准备帮他洗大腿。可她手还没碰到他呢,先被人攥住了……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破水声,跟着是女人婉转如莺啼的哀求。
梅香就在外面候着,听里面王妃声音一下比一下高,她连忙捂住了耳朵。
怀王府。
徐晧一腔热火在看见崔绾手腕上的伤疤时忽的灭了,心疼地抬起她胳膊,犹犹豫豫地想碰又不敢碰:“这是何时伤的,你怎么没告诉我?还疼吗?”
崔绾笑着看他。
十八岁的大男人,容貌更俊朗了,肩膀宽阔,手比她的大了好几圈,这样如珍似宝地呵护她,让她无比地安心。想到曾经对徐晋的迷恋,崔绾心中苦笑,是她得陇望蜀了,其实徐晧哪里比徐晋差呢,才干上是不如徐晋,可她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丈夫对她的心不是吗?
傅容幸福,她也幸福,因为有徐晧一直将她当宝贝。
崔绾想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做被徐晧捧在手心里的怀王妃。
所以她想忘了曾经的不快,也不让徐晧知道,从今以后她本本分分守着徐晧,就不怕徐晋不满。
“去年我在屋里做嫁衣,我娘突然过来,我不想让她看到,将东西都藏了起来,后来忘了将剪刀放哪儿了,找的时候不小心戳了上去……六哥别担心,早不疼了,就是这疤可能去不掉了,你会不会嫌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