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拳头,他有。
她转过了身,见他一双眼,火烧似的凝视着她,一愣,道:「你...。」
他那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终叫她意识了他亦是个铁挣挣的男人。
「你想什么。」他一笑。
「不...不是该我问你么...。」她瞅了他一眼,有些羞涩,又觉得他挺烦。
「也不过就你想的那般。」他笑起来,挺坏。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他坏起来,让她心跳紧了些。
他又一笑。
「你,再不认真干活儿,净卖嘴皮,不支你薪了。」她转过眼,气噗噗命令了一句。
「阿禾!」果子李兴冲冲跑了上来,道:「你要不要剥这些板栗,我娘说,你哥哥火烧屁股,怕他们欺压你,这栗子论两算工钱,不无少补,别让你哥知道。」他晃了晃一篮毛刺刺的栗子。说着,又转头睨了无垠一眼道:「你也在这儿啊!」
他竹剑挥了挥,作势撢了撢无垠,道:「去去去,一身晦气。」
无垠一烦,一把抄过他竹剑,扔在一旁。「欸?你…你!」果子李瞧他闷身不响,便缴过他剑扔了,竟是一身功夫。他连奔到他宝贝竹剑旁,拾起来吹了吹,道:「你敢开罪我宝剑的灵气…。」
夏怡禾拉过了那篮沉沉的栗子,道:「谢谢你,阿李。我等等送回去,顺道问候大娘。」
他还在气头上,瞟了夏怡禾一眼,抱怨道:「阿禾,你同无垠这般待着,你哥哥不说话么?」
「哥哥…。」昨天让无垠糊弄了过去,她也还没细想。「正是他们最近生意不顺,赔了不少银子,才不让无垠帮忙,他…。」
「我听说连货船都无缘无故让人烧了?你哥哥蛮横,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果子李眉飞色舞说着,似还挺高兴他哥哥遭殃。
夏怡禾垂下眼,郁郁坐了下来。她哥哥名声本不佳,暴戾苛刻,平日人籴米欠了钱,一点零头也要滚利,现在欠了债,搞不好一干人等着落井下石。
「你这当口,别惹你哥哥好。阿禾,我看不如让无垠暂住我家吧。」阿李叉起手,讲得甚是认真。「姐姐嫁去了对面豆腐店,她那房空着也空着。」
住他那…?无垠心里一点不想同这怪里怪气的果子李住。
「当真行么?阿李。」夏怡禾却很是惊喜。
「当真当真,顺道让我治治他一身厄运。」阿李又踏起马步,凭空画了个卦。
无垠还没答腔,已让夏怡禾牵起了袖道:「无垠,太好了!」
太好…?他一脸幽怨。夏怡禾晃了晃他手道:「好啦…,你和这市集里的人熟络些,我们也好帮你寻个职。」
无垠不想连累她,想了想,望了果子李一眼,只好道:「谢了。」
「不谢!互相帮忙应该的。唤一声大哥来听听。」果子李拍拍无垠的肩。
「阿李…。」夏怡禾责了他一眼。
还话着,河岸边一阵欢声喧嚷。层层人群聚了拢,似围着一个小摊贩。
「他们做什么呢?」夏怡禾一阵好奇,从来也没见那位置这般热闹。
「嗳,一个江湖术士,昨日便来了。无本生意拐拐银两,玩一盘花十个铜钱,破得了他一盘棋阵,赏金一两。」果子李一副不屑一顾的神色。
「一两?」夏怡禾吃惊的喊了一声。
「跟你一般头脑简单的人不少。」果子李睨了她一眼,笑道:「他那棋阵不知施了什么障眼法,还没人破得。名声一打出,现在不信邪的人,一个一个挨挤上去。」
夏怡禾听得有趣,道:「咱们去看看吧,挺热闹的。什么棋阵这般厉害。」
「你懂棋阵?」无垠瞧她兴致盎然,觉得新鲜。那一盘一两赏银,听起来诱人。
「不懂。」她笑了开,道:「我要懂,当女将军了。就只是有趣。」她搁下手上剥着的栗子,道:「阿李,我去瞧一眼,一会儿回来。」
无垠见她说着,孩子似的要往人群凑去,忙道:「我也去瞧瞧。」
「喂…。」果子李叫不来人,讪然坐了下来,他昨日才丢了十个铜子儿,觉得还是剥栗子实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