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陷害蒋一乎和贿赂警察的事,其父秦国权全搂上身了。
当年决定下退学决定的艺校校长早就退休,秦氏父母只是用身份压人,没有提出实质利益交易,学校仅发出新闻稿表示遗憾,一点实质作用都没有。
贿赂案因为秦国权身份特殊,全程闭门聆讯,不准记者和公眾听审。判刑那日蒋一乎作为涉事证人之一,带着孙淼去法庭旁听。
他之前上庭作供时已见过秦国权几面,发现自己不太认得这个男人了。他其实只在警局和学校和他打过照面,两次都是凶狠暴怒,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但坐在被告栏后的秦国权,儘管脸容悴憔,举手投足还是温文尔雅,蒋一乎都不知道那个揪着他领子咆哮的情境,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了。
他每次上庭孙淼都会在,时不时被辩方律师的反驳和言论气得跳脚。这些是法律程序,任何人都有权为自己辩护,道理她都懂,但看着他们在庭上庭外义正词严的偽君子姿势,她真恨不得直接把秦国权送入牢房。
宣判刑期时他很淡定,她却一直手抖冒汗,他失笑问:「怕什么?你知道犯法的不是我吧?」
「判很轻怎么办?那么多达官贵人帮他写求情信。」
蒋一乎早问过律师,心中有数,先帮她打底:「最高刑罚是七年,他还认罪,金额又不算大,顶多四、五年吧。」
孙淼觉得就算他满满坐上七年都不足以补偿蒋一乎失去的那些日子,结果真的判了四年,她从审讯庭出来时一直闷闷不语。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趁出法院门前把她拉到角落故意卖乖:「你夸夸我,现在看到他们父子都不紧张了。」
她低头地扣他手上的掌纹:「嗯,你很棒。」
「他们父子就算判个终身,我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回来。」他柔声哄她,好像受害的是她不是他一样:「所以过去已经不重要了,未来才是重要的。」
她皱皱鼻,勉强点头:「上天一定会补偿给你的。」
「对。」蒋一乎紧了紧相握的手,看一眼大门:「管皓在老位置等了,你直接上车,等下我们去吃海鲜。」
这段时间他们也不避一起出席场合,在记者面前分开走就好,反正蒋一乎也没有红到记者贴身追访、身边人人认识的地步。
孙淼照常先走一步,趁记者注意不到时溜上车,但今日是大影帝判刑的日子,法庭门口被挤得水洩不通,时政版和娱乐版的记者都来了,单是大摄录机都排了上十几部,更别说一些只拿手机准备直播上网的。辩方律师正站在中间做採访,记者把门口都包满了,孙淼怕走近会入镜,只能默默往边缘靠,寻找空间离开
,磨蹭半天走不出那重重人墙,直到律师回答完问题,记者让出通道予他通过,左右一挤把孙淼看好的路又佔满了。
这次蒋一乎恰好出来,人群又围上去,孙淼眼明手快趁机跳出去,回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向她眨眨眼,然后就收起笑意直面镜头。
他现在应付记者已经得心应手了,回答的字眼谭姐早给他拟定,适时摆出正直刚毅的表情背稿。答完两条问题,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李燕从侧门走了!」
李燕正是秦国权的妻子,此言一出十几个轻装的记者都先奔向侧门截人,摄影师大哥们也是熟门熟路扛上脚架尾随过去,本来缓缓背对门口走着的孙淼被眼前突然狂奔掠过的彪形大汉吓了吓,往后缩两步被什么绊住了脚,向前摔了一交双膝落地,把她绊倒的男人回望嚷了句对不起,但脚下的步伐却不停。
她还来不及感受到痛,就被另一个人扶起,无比熟悉的气息,不必抬头她就知道是谁,被搂到怀里她还想躲:「有记者。」
膝盖撞红了,他心痛地皱了皱眉,掐着腰把她扶好,按着头让她的脸藏在胸前:「都跑了,没人看到的。」半抱半走送她回车上,关好车门问管皓拿了纸巾和清水,把她的脚架在自己大腿上,帮她清理伤处。前头管皓不知发生什么事,问道:「要去医院吗?」
「不用不用,摔倒而已。」破了一点皮,碰水就引来刺痛,但脚被蒋一乎抓着,想缩都不能缩,只好回身扒在窗边看记者在法庭外另一端又聚起来:「这是怎么了?」
「秦国权老婆往侧门出来了。」他就算是受害人,李燕自儿子判刑后就一直神隐,传媒难得逮到她了,当然就不在乎随时都能在公开场合看到的蒋一乎。孙淼也理解,随车子开驶离法律外的纷扰愈来愈远,喃喃:「原来有侧门的啊,早知道就不用躲来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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