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君——”女人声先让至,懒喟一声儿。
朱春夏早得知姜溪迟得了一新面首,按往常时日应正在温情浓时,本不会打扰,但事关重要,只得急忙赶来。
不知何时姜溪迟已经遣退了宫人,神情微肃,“到底有何事?”
“皇上还在追查暗军的下落。”
姜溪迟讥讽一声,“这么多年也没死心啊,难得。”
“他已经开始怀疑您了。”
姜溪迟却不缓不慢地给朱春夏递了一杯茶,“上等雨前春茶,尝尝。”
然后声高:“临安君,出来。”楚临安出来时,光乍亮一束洒在他消瘦而俊丽的脸庞,上天赐予他高鼻梁和深邃眼窝,瞧人一眼仿佛都赋予了深情。
“我身子懒怠,过来抱着我。”姜溪迟此时身稍陷软塌,透着慵慵艳色。
一个合格的男宠懂得闭嘴,他知道对面谈话的人用着稍微锋利的目光打量着他。
依她言,将软若无骨的女子抱起,然后让她以更舒展的姿势躺在他怀里。
甚至无声叹了一声,析出几分纵容的意味。
“长公主,臣下刚才说的……”朱春夏目光炯炯。
“那就让他怀疑好咯。”姜溪迟残忍打断。
然后楚临安看见姜溪迟眼底一片冰冷,连出口的话都很淡:“父皇怀疑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他将这望月宫翻天地找,也没找到暗军的信息。”她懒懒地依偎在男人怀抱里,太温暖了——让人不舍离开。
可惜每一次相拥,都以分离为结果。
“春夏君,你说这大燕的长公主又是我很值得在乎么?”
朱春夏摇摇头,“可是公主,这是您的宿命……如果让皇上查到了,您会死的!!!”
“我会先杀了他。”笃定而无畏。
楚临安的心重重一垂,面对这么多厮杀亦不曾有过波澜的男人,此刻心底晕开了一层细波。
他从未想过,外人嘴里娇纵得宠的长公主有骇人的另一面,这样子的姜溪迟对自己的生命淡薄,与自己的至亲正在尔虞我诈争斗中,会被梦魇纠缠到痛哭落泪。
朱春夏觉得这样的姜溪迟强大到无往不胜,楚临安心里却泛起了些些心疼。
长而直的青丝滑过胸膛,抚过手心,让人痒痒的。楚临安听见她说:“他日如若再不是这清晏长公主了,若有临安君相伴,人生好似也不算太糟糕?”
明明知道是这女人胡掐而来的一句话,他却不可抑制地心颤了一下。
朱春夏抬头看了一眼楚临安,男人的长相比女人还要精致,细长的眼眉如叁月柳叶,偏偏眉心流露一股阳刚之气,是好看得让人移开不了眼睛的皮囊,而姜溪迟正舒服地躺在他的怀里。
“若有那天,臣下会祝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