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淞:“……”
洗个澡而已,干嘛把水开的这么大,影响他洗碗……
陈七月洗完澡、吹干头发,又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客厅亮着灯,却没有人,棉签和药水乱七八糟的被丢在茶几上。
她皱了皱眉,将东西收进药箱,才走到孟寒淞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少年清润的声音,陈七月推开门,就看到孟寒淞坐在桌前。他应该也刚刚洗过了澡,换了浅灰色的家居服,签字笔在手里转着,正在做卷子。
见小姑娘进来,孟寒淞停下做题的思路,转头看向她:“有事吗?”
陈七月晃了晃手里的的药箱:“你的伤口还要再上一次药,我刚刚看桌上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没有认真上药?”
孟寒淞是没有好好上药,不是怕疼,而是看到镜子里自己这张一块青一块紫的脸,想到刚才陈七月那么近距离给他上药时,对着就是这样一张巨丑的脸,心里……不太爽。眼下,看着小姑娘又要来上药,他下意识就脱口拒绝:“不要。”
少年抿着唇,样子倔强……又,有点可爱。
“你不上药怎么能好呢?”陈七月笑眯眯的走上前,将药箱放到桌上。桌上摊着一张数学卷子,大题的下面一片空白,只在题干上标了几个简单的数字,或者在图形上添加了辅助线。
陈七月不会这样做题,她的每一道题,都有详细的演算过程。
大概是因为刚刚洗完澡的原因,小姑娘一靠近,牛奶沐浴乳的香气扑面而来。孟寒淞心中烦躁,不知道家政阿姨为什么要买这么娘炮味道的东西。可沾着药水的棉签轻轻覆上眉骨的瞬间,他又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任由小姑娘给他上药。
突然,额角处有温温的气息,孟寒淞抬眼,就对上了小姑娘纤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掩在白色的连衣裙下。陈七月皮肤本就白,这会儿在灯光的映衬下,泛起珍珠一样的光泽。
“好了,吹一吹就不疼了。”陈七月直起身子,笑眯眯的收了手上的棉签和药水,将它们一样一样重新放回药箱。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突然被拉开,那股牛奶的香味也跟着变淡。孟寒淞强压着心头的烦躁,看着身边的小姑娘犹自慢悠悠的手势东西。他眉头一皱,抬手将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脑的扔进了药箱。然后起身,双手握上小姑娘的肩头,直接将人推出了门。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说完,就“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吃了闭门羹的陈七月呆呆的站在门口,孟寒淞看起来……好像有点反常啊?不会是打架打坏了脑子吧?她刚想抬手敲门,问问他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少年冷质的声音又从房间里响起。
“我要看书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陈七月抬着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吧,还知道复习,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她挑眉,耸耸肩,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主卧里,十八岁的少年却坐立难安。
孟寒淞烦躁的推开桌上的卷子,索性转身扑进身后的大床,将脸埋在厚厚的被子里。他这个年龄段,身边有很多同龄人都在谈恋爱,他的桌位里常年被塞进各种各样的粉红色信封,有些情愫,他不是不明白,而是懒得理会。
可今晚,他觉得自己有点燥。
孟寒淞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小丫头越来越常出现在他的脑子里。有时候课间的时候,他甚至不自觉的开始去搜索那道纤细娇小的身影。起初,他没有太在意,他和小姑娘好歹也是幼年相识,照顾个妹妹,理所当然。
但刚才,在陈七月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居然可耻的有了其他的念头。
他突然想抱抱她,却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想。
这种突然冒出了的想法,让孟寒淞觉得,自己可能是个禽兽。
不,连禽兽都不如。
——
这晚,陈七月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可隔着一个客厅,对面主卧里的少年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奇奇怪怪的画面,他和谢寅犯浑的时候也偷偷看过那种片子,可从来都是看过就看过,里面直白的呈现方式和女人夸张的声音,让他全无感觉。可今晚,那些画面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脑子里。
凌晨三点,孟寒淞拖着燥热的身体进了卫生间,又洗了一个澡。
三十分钟,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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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淞哥哥是个中二少年,鉴定完毕!
第72章 、旧时光(6)
一周之后, 初三月考成绩出来,陈七月前段时间玩命学习,这份努力首先就反映在了成绩上, 依然是全班第一,年纪名次提前了两名, 排在第三。
她其实有点偏科, 英语不太好,全靠每次几乎满分的数学往回拽, 这次也是一样。陈七月有时会觉得奇怪, 陈妈明明就是英语老师, 可她的英语成绩怎么就是提高不上来。
看了眼刚刚一百出头的分数,陈七月叹了口气,将英语卷子塞进书包里。今天学校电路检修,取消了夜自习。老师要求,卷子要让家长签字, 她都几乎可以想象关老师严肃的神情了。
晚上八点, 孟寒淞在楼下的面馆里吃饭,手机声不绝于耳, 他看着屏幕上闪动着的“谢寅”两个字, 不想接。
因为不想出国念书,这厮最近正在和他家老爷子斗争, 把自己整得跟个苦情剧的男主角似的, 一个电话要打两个小时, 全是找他诉苦。
孟寒淞烦躁的按下电话, 抬眼,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面馆门前跑了过去。小姑娘的跑得很快,只在门口经过瞬间,可看她用手背抵着嘴巴的样子,孟寒淞就知道,这丫头在哭。
他在桌上扔下五十块钱,就追了追去。
五月初的z市,天气已经热了起来。每到傍晚,出来纳凉的人就特别多。孟寒淞一路顺着人流追上去,就看到不远处马路对面的长椅上,小姑娘低着头,手指扣着座椅,肩膀一直在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陈七月今天是真的委屈了。
下了晚自习回家,她怯生生的把卷子拿给关老师签字。关老师一看上面的成绩,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七月,我上次去教育局开会,你们学校的老师说你最近跟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走得很近。”陈妈将英语试卷放在一旁:“这次没考好,是不是和这个男孩子有关。”
陈妈自己也是老师,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思敏感,有些话不能说的太重。但这话落在陈七月的耳里,就觉得特别委屈,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妈妈还是不满意,现在又扯上了孟寒淞……这样想着,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了下来。
陈妈皱眉。她出生书香门第,自幼心高气傲,对这唯一的女儿更是精心栽培:“我和你爸爸这些年花了多少心思去培养你,你怎么反倒越长大越不懂事。你这个年龄段,就应该一切以学习为重,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可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