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嬷嬷忙劝道:“夫人快快擦了眼泪,您瞧,大爷多孝敬您啊?咱们怎么也得欢欢喜喜地走出去,不然日后更不能出来见人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不该啊,不该娶这个丧门星进门啊!”田夫人又是心疼儿子,又是痛恨外头传流言的人,更恨张欣平时不检点,到处乱走给人瞧见了说闲话,还恨张欣的肚子不争气,心思又恶毒,自己不能生也不让其他人生。试想,若是家里的妾室能生出一男半女来,外头何至于会兴起这样恶毒的传言?这样想起来,当初她所恨的安九比起张欣来不知好了多少倍!
田均走进屋里,刚好听见田夫人哭诉,不由奇道:“母亲怎会如此?可是她又生事了?”
田夫人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泪流满面,想要把外头的传言告诉儿子,话到口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是悔恨交加:“当初就不该让你娶了这个丧门星!”
当初他要娶张欣,田夫人也是很高兴,很支持的,这么久都过来了,如今张欣有孕,田夫人忍功更甚从前,一心就盼着嫡长孙顺利出世,怎地突然间就忍不住了,还跑到这外头来哭?田均莫名其妙,抬眼去看罗嬷嬷,罗嬷嬷低眉垂眼,怎么也不肯把这样的话说出来。
田均不耐烦了:“到底怎么回事?”
田夫人舍不得儿子难受,便擦着泪道:“也没什么,只是刚才求了一根签,说她和你命格不太合适,所以咱们家波折才多。走吧,咱们先回家去。”
母子二人走到外头,众人已然吃过素斋,准备趁着雨小赶紧回家,一时见着了这母子二人,田夫人还眼睛红红的,少不得又起了别样的心思。有那多事讨嫌的,更是故意凑过来和田夫人套近乎:“姐姐真是好命,这样孝顺能干的儿子哪里去寻?大奶奶又有了身孕,贵府可是双喜临门了,改日要请我们吃酒才是。”
田夫人气得发疯,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拼命攥住田均的手才活生生把那口气忍了下来,脸上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田均见势头不对,忙替母亲给人赔罪:“家母身体不适,还请夫人见谅。”言罢匆忙把田夫人塞进马车里,命令车夫赶紧回家。一路上不停逼问田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田夫人却是死活不肯说,再问罗嬷嬷,罗嬷嬷也是一副打死也不肯说的模样。
眼看着将要到家,田夫人却突然道:“去同锦堂。”
田均奇道:“母亲可是要去看病?同锦堂虽好,却不如永生堂名医荟萃,听说这些日子安怡也从宫里头出来了,指不定您去了正能遇着她呢?让她给您瞧一瞧,不是更好?”
田夫人现在最怕的就是遇见熟人,又怎肯去永生堂?便不容商榷地道:“我说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啰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