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朱聿键还以为徐光启是受什么人所托,来给那个打死人的青年或者是公安司受审的两人来求情的,为了不驳老师的面子,他才抢先表明立场免得彼此尴尬。没想到听完这番话,徐光启却是捋着胡子点头称赞起来。
“老师这是何意?”朱聿键有些不明白,徐光启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徐光启笑道:“我始终对你的法治思想非常推崇,在朝中做了多年官,我就对皇上一言九鼎,群臣欺上瞒下无视法纪的事情厌倦了。本来我听说许多人正在求情,希望你放过那两个官员的事情还有些担心,不过今天看来是没有问题了。但凡依法治国最重诚信,如果大赦开恩则法不成法,历代皇上就是太多法外施仁,才让国家动荡刑律形同虚设,你能提前看到这一点非常好,我也就放心了。”
听到徐光启这番话,朱聿键心中莫名感动,想不到老师是在关心自己的主政思想,害怕自己走上历朝历代败亡的老路。看来徐光启虽然从不以老师自居,却时时在关心着自己这个徒弟的。朱聿键感动之余只能点头回答:“老师请放心,朱聿键不敢忘记初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绝不敢有丝毫大意。”
众人寒暄了一阵就离开了,朱聿键却并未离开银安殿,他就坐在那里沉思着刚才徐光启的话。他说得没错,旧有的朝堂议事已经落后于时代了,今后要想让国家稳定持续的健康发展,就要尽量减少感情的因素在里面,如果一切事情都由着皇帝的性子来,再被一群别有用心的大臣蛊惑,多么强大的国家都会毁灭。
朱聿键已经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向朝堂之上发展了。如今崇祯皇帝开始改革新政,开放商路更改税制,同时还打算开放海禁,这都是好现象。但是那些守旧的文官体系还在时时影响着崇祯的判断,皇帝的一言九鼎也能随时将大好形势化为乌有。
如果自己能够牵头建立新的内阁制度,将随心所欲的政策制定方式限制在理性范围内,是否能够保证国家稳定发展。但是这样一来就要限制皇权,不说崇祯是否愿意,单是那些东林党人就肯定群起反对。
这些比欧美白左更早的激进分子,什么都要反对一通,好像不这样就不能显示自己的高贵,遇事却又拿不出任何有效的办法来。这种东西对国家有害无益,甚至朱聿键认为后世西方之所以衰落,与这些被华夏网友戏称为白左的西方新自由主义有很大的原因。真是因为他们否定任何妥协方式,不顾实际的幻想通过选票影响政府决策,才让西方政府无法循序渐进的改善自身缺陷,最终陷入了死局。
如今的华夏政府与后世的西方很像,同样是类似自由主义的东林党当权,他们固执的维护传统,反对一切革新和妥协,不切实际的幻想着天不变道亦不变,让崇祯新政时刻面临夭折的危险。要想与这些人做抗争,就必须在朝堂上拥有自己的势力,朱聿键决定要开始拉拢赵光抃等新派官员了。
从法制社会的问题扩展到对皇权的控制,朱聿键的发散性思维的确很强大,不过他很快就被郝玉兰的声音打断了。“你们来了这么久,也躲得差不多了吧。其他人都走了半天,还不下来相见吗?难道你们两个害羞?”
“什么?有人?”朱聿键被惊动了,他好奇的抬起头来,不知道郝玉兰在跟谁说话。
很快屋顶上有了响动,两个人影突然轻巧的从上面跳了下来,落在银安殿的大门前。“有刺客。”附近的木兰卫顿时惊觉,高呼着围拢了过来。
“没关系,是自己人,大家都散了吧。”郝玉兰丹田吐气,声音清晰传到了整个内宅,将木兰卫都喝退了。看到附近的木兰卫离开,那两个人才收起自卫的架势,大步走入了银安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