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果然是命(2 / 2)

眼前的女子,他六年前曾在东楚南宫家的的拍卖行见过一次,那时这个姑娘出手大方,引起了他的兴趣,再后来远远看见一眼便惊为天人,自此一颗心便落在她身上。

六年过去,他也找了她六年。若不是无意间听人说起有一个神似她的人出现在大凌华梭楼,他怕是还不会专程去一趟大凌。若是不去大凌这一遭,他又怎会留意到修王府那名女子,从而寻到此处,见到她?

“哦?公子的意思,是寻了本小姐许久?”此时女子已收了适才阴毒冰冷的表情,看起来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姿态。

许是太过欣喜,南宫寒并未注意到她适才的神色,这方一见她如此,对她的感觉更是好了。

“说来惭愧,自早年见姑娘一面开始,在下心中便再容不下任何女子。”南宫寒是个直白的人,对于这样的事他不喜欢也不会拐弯抹角,他说得直接,女子自也听得明白。

眉头一挑,“那公子的意思,可是心中已对我欢喜许久?”

南宫寒略微讶异于她的直白,但转念一想,依着她的身份,能有这般直白的性子也没什么奇怪。“对,不知姑娘觉得在下如何。”

女子眸中一道算计闪过,“公子自是人中龙凤,只是本小姐到底对公子不熟悉,公子只第一次与本小姐见面便说这样的话,本小姐又如何能知道公子说的是真是假?”

“想让在下做什么,姑娘可尽管直言。”南宫寒不傻,此刻如何还听不懂她的意思。

“公子既能查到这里,怕是也知道本小姐与那沐桦家的庶女沐桦祁有些不对付,不如公子去将那沐桦祁杀了,本小姐便相信公子,如何?”

却是齐佑先开口打断,“家主,沐桦祁的事,咱们不便掺和……”且不说那沐桦祁本身就极难对付,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奕旭和轩沪逸,既是牵扯到与沐桦祁的不对付上,眼前这个女子怕是真如传言那般痴恋着阜修。家主若答应她,不仅要对上沐桦祁那一众人,最后怕也只能落得个白白出力的下场。

南宫寒对他摆了摆手,看向眼前的女子。女子比起六年前已长大了许多,模样更是比六年前更加让人惊艳,眉头微微挑起,“好,本家主答应姑娘。”

女子轻笑。

“既如此,那本家主就先去寻那沐桦祁了。”

门外,南宫寒对上欲言又止的齐佑,看了看这威严的大门及匾额上巍峨的几个大字,“果然有些东西,还是保留最初的那一份美好最好,早知如此,本家主又何故浪费这么多年去寻。”

“家主能看明白,属下便放心了。”

南宫寒转了转手中的玉笛,脸上多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笑,“齐佑,你当不会以为本家主是傻的吧?且不说对上那沐桦祁本家主不会讨到半点好处,单就打从一开始她就未问过半句本家主的身份,本家主会那么白痴?”

齐佑给了他一个还算聪明的眼神,换得南宫寒一个白眼,感叹道:“只是想不到阜修竟是这么个身份,你说,修王这一层身份,那沐桦家二小姐知道吗?”说完顾自笑起来,“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齐佑对他这一贯喜欢看戏的作风早已见怪不怪,却还是不由担忧,“那家主此番当真要去寻修王妃的麻烦?”

“怎么会?那修王不是正满世界找他的王妃,本家主这番不过是去帮他寻一寻人,怎么说,现如今天下最得罪不起的,怕就是这位修王殿下了。”

对于他的说辞,齐佑自是不信的。他此番这么来兴致,不过是想去看戏。

“不过这么一相比较下来,本家主倒是觉得咱们东楚那位公主要顺眼得多了,虽是骄纵了些,却不会动不动就取谁人性命。”而且还是那么理所当然的取人性命。

“家主能明白就好,属下早就说过公主待家主一心一意,是适合的当家主母人选,待此时过后回去,家主便与公主完婚吧,左右你们早便有婚约在。”

南宫寒嘴角一抽,“我说齐佑,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一副老头子的样子啊?本家主也不过说说,没想那么早成婚。”

“左右早晚都是要娶的,早些完婚以免耽误公主大好年华。”

南宫寒:“……”

此时,竹山。

沐桦祁坐在红叶林间的石桌旁,端着一杯热茶,却不喝。隽依在她面前站着汇报外面的情形。

她却自始至终半垂着的眼眸,也不知在没在听。

此时她已恢复原本的面貌,一袭白衣,出尘绝艳。

隽依看着她,一边惊叹着自家主子的好样貌,一边心疼着她。既然谁也舍不得对方,主子与修王又如此互相折磨。心中虽不明白,却也不会在这时候问出来。

“主子,修王已在山外等了半个月,您当真不出去一见?”说起这件事,隽依又不由得好一番感叹,修王也真是,让她不得不佩服。

刚一回修王府安排好手上的事,便寻到竹山来,甚至还硬闯了几回,闯了几天未果,竟是让人直接在竹山外搭起了小楼,然后,直接把公务搬到小楼里处理,吃住也在那新建的竹楼,这一住,便有将近半月的时间。

好好的王府不住,跑到这里来搭小楼,也不知这修王是如何想到的。

对自家主子一再无视她的汇报,隽依也不奇怪,只继续说着:“修王也是下了决心了,在那破小竹楼都能住这么久,近日来,天气也冷了不少,也不知以修王那身子受不受得住,说来属下早年还听说过修王是个病秧子的传言实则也并非空穴来风,哎……”

然后隽依自家主子端着的茶盏似是晃了晃,心中觉着好笑,便再接再厉起来,“据说半月前修王受了伤险些去了半条命,如今身上的刀伤似是还因处理不当更严重了些,这山外的条件不比咱们山里,更不比修王府,加之天气又冷,修王若是再待下去,怕是……”

沐桦祁将茶盏放下,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隽依,从前我怎么不知道,你竟还有如此能说的一面。这半月来,你每日将这些话换汤不换药的在我面前说了无数遍,不累?”

见她终于搭理自己,隽依哪还管她的表情语气是不是吓人,只高兴道:“不累不累,只要主子听得舒心。”

“你确定我听得舒心?”

隽依干笑两声,“其实是属下们顶不住了,主子您知道修王属下那一群人很是难缠,自主子离开第二日,那群人便找到咱们墨邪阁在大凌的分部,问不出关于主子的消息便赖着不走,咱们墨邪阁也不能落了人家的话柄,是以人家住下来咱也不好赶,只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但主子之前不是拿了一大笔钱去添大凌的国库么?咱们墨邪阁现在也是没什么闲钱来养着他们啊……”

她的鬼话,沐桦祁自然不会相信。且不说她之前拿出的那一笔钱只算墨邪阁的皮毛,单就她从国库里的那些东西里挑出来卡下的,难道还能比拿出去的少?还有那怕落人话柄的话,他们墨邪阁本就是世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组织,还怕会落人话柄?

至于赶不赶人家出去的问题,怕不是没赶,而是赶不走吧。

隽依当然知道她这一番话主子不会相信,若不是那些人一再赖在墨邪阁,甚至早时修王也去逼问过他们几次,修王又怎会如此确定主子在竹山。

是的,沐桦祁在竹山的事,除了几个信得过的,并没有人知道,隽依等人入竹山,沐桦祁也是让奕旭弄了一个别处的入口。

是以阜修能在没有半点消息的情况下确定她就在竹山,实则是该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说是将天下翻了个遍也不为过。

说来,沐桦祁对阜修还是有些佩服的,竟能在不确定她是否在这竹山里的情况下在山外搭了个竹楼住下。

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对了,还有一事属下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主子一声。”

沐桦祁看着她。

“修王在寻主子时,派出的人里,有一部分据我们所知,是丰城的人。”

沐桦祁一顿,“所以?”

“所以,修王极有可能就是丰城的城主,丰玄。而他那个师妹,极有可能是丰城原城主的义女,丰城唯一的大小姐,丰静。”

沐桦祁闻言苦笑,果然这一切都是命吗?她自觉她不欠阜修的,所以在那种时候她可以没有半分愧疚的离开,即便她心里不舍,即便她心有不甘,但至少,她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对不起阜修的,甚至可以说,她除了内心的不舍和不甘加上那些伤心难过外,她实则走得很是坦然。

可是现在隽依却说,阜修极有可能是丰玄。

丰玄啊,那可是阿九,她欠了他一条命的啊。

难怪,难怪那么多次提起丰玄时,阜修总是显得有些奇怪,当时想得不大明白,如今既说他便是丰玄,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且不说她对阜修是真的放不下,单就如今知晓他极有可能是丰玄,她又如何能坦然的离开?

她原想着,再过几日,她便去以莫凉的身份去寻他,便是不再与他在一起,她也该做到当初曾允诺的要助他还世人一个太平盛世。

她甚至都想好了,待完成这一件事后,她就真正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可是如今,她又该如何离开?

说来她之所以会在阜修未依照约定赶回来后毅然离开,也不过是认为阜修既然能在那个时候丢下她离开,实则她在他心里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重要而已。

只是阜修是个怎样的人,她也是清楚的,这几日他满世界的寻她,后又在竹山外住了下来,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上天给他们的考验,只是这种在她下定决心后经受打击的事,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阜修的身上的伤,确实不适合住在这么破旧的环境下。

总归,有些债她也要亲自去讨一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