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自感叹,忽然听了这么一句,顿时一惊,偏偏还有人软软的唤了声:“四奶奶……”
回了头,两双期许的目光已经刷刷的向她投过来,带着烈日般的炽热,属于李氏的那双还略有那么一点点的讽刺与幸灾乐祸,然而转瞬被谄媚掩盖。
她立即求助的睇向金玦焱,却直接对上金玦焱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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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你不能来了呢……”小圆剥了颗荔枝放到阮玉手边。
阮玉拿宝蓝色掐丝珐琅的果叉毫不客气的叉了,放到口中,目光一瞟,掠过周遭的树木葱茏,溪水潺潺,欢声处处,直接落到不远处的红顶亭子内。
亭下,石桌清凉。
对面二人,一坐一立。
坐的那个,身着绡绣海棠春睡的轻罗纱衣,茜红的颜色将她粉嫩的脸蛋衬得仿佛涂了霞光,更显得靥生红晕,娇媚可人,此刻正微抬着脸,几分仰慕几分恬淡几分娇怯的望着面前的人。
立的那个,一袭靓蓝色杭绸袍子,仿若山顶青松昂然挺拔,傲岸俊秀。而此刻却微倾了身子,目光专注而深沉的睇着眼前的人。
这一幕打远处一看,无论是从配色还是姿态,端的是梦幻而温馨的美景,偏又离人群稍远,便又有了一种隔世的迷离之感。
阮玉的目光重又落到温香脸上。
她不得不承认,温香能够把纯粹或综合的情绪拿捏并按比例配备得恰到好处,不愧是女人中的极品,也不枉这些已婚女子都拿她当危险品对待,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只是这张脸,这神情,这对于男人的把握……真像董贞啊。
她厌恶的别开目光,所以没有看到金玦焱已经视线一移,看似欣赏湖光山色,却是不知不觉的落到她身上,先前的温情脉脉早已不在,只余愤怒。
“那有什么,脚好了自然就来了……”
阮玉为了证明伤势恢复得不错,还翘起脚转了转,给小圆看。
岂料这一动作又引来了另一双早已窥伺许久的目光,看着那只紫色缎面小头鞋,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小圆拍了阮玉一下:“以后可不要乱跑了,上回可把咱们急坏了,金四就跟疯了似的,也不叫上咱们,直接就冲林子里去了。依我看,他那事……”
指是自然是夏至爬床一事,可也不好明说,怕刺激了阮玉。
小圆顿了顿,凑近阮玉:“男人嘛,难免一时疏忽。你也是,身边存着那么个人,怎么没及早打发了?”
小圆一直以为,阮玉上次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到林子里散步结果迷了路,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阮玉弯弯唇角,像握匕首一般攥着果叉,唰的一下,准确无误的刺中了小圆刚刚放到粉彩桃枝小碟中的荔枝。
小圆吓得缩回手:“你疯了?”
阮玉冲她得意笑笑,大模大样的将荔枝送进口中。
红润娇艳的唇,鲜嫩的荔枝肉,这般相映成辉,真让人忍不住想要……
贾经的喉结动了动,捏了捏怀中的物什,再瞧瞧原处正跟佳人相会的金玦焱……
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他感叹,然后试探着向阮玉靠近。
延请季桐的事到底还是托金玦焱办了,阮玉再次将目光自那一对璧人身上收回。
若是当真照李氏的说法由她出面,金家可就热闹了。
她也不指望有谁感谢自己,反正这事是帮如花办的,与他人无关,只要别有事没事的借此说三道四就行。
金玦焱最近很好说话,当然,也全是为那句“我会报答你的”,他立马就应了,可见温香的魅力果然非同凡响啊!
而且这事还成了!
其实她倒希望季桐那边有个什么借口把事推了,这样如花也没办法,否则这么个人待在金家,又跟这具身子的主人有着段那样的过往,就算别人不排揎她,她心里也不舒服。
可是季桐竟然应了。
听金玦焱的意思,答应得还挺痛快。金玦焱当时那语气,那眼神,就好像她跟季桐事先串联好了似的。
她莫名的心虚,想要解释,可是金玦焱已经甩袖去了。
她追了两步,停下。
凭什么解释?她又不欠他的,再说,他们不是“互惠互利”么?况且怎么算,都是她吃亏,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而春日社的人听说季桐到金家做西席,还撺掇着金玦焱把季桐争取到这边来,好给青莲社迎头一棒,这可就不是她的意思了。
又吃了颗荔枝,眯眼远眺,忽的眸子一亮:“尹金来了!”
小圆正打算再开导她几句,岂料她已站起身,朝尹金迎去了。
贾经刚走到半道,只觉一阵香风扑面,顿时骨头一酥,待望去时,阮玉已立在尹金跟前,开心得简直眉飞色舞。
他心里不忿,又不好跟尹金较量,只去瞅金玦焱,但见亭子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金玦焱正在仰头大笑,若不是亭子上有个盖,怕是就要声震九天了。
他冷冷一哼。
这对小夫妻,男的负责勾搭,女的负责出墙,谁也不耽误谁,可真有意思!
他却是不知,或者说每个人都没有发现,就在金玦焱看到阮玉奔向尹金时,差点就要飞出去把阮玉揪回来,然后抽两个耳光,丢进仓库关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