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芽扶着她的手站起来,玉露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主子,您这是接纳我了?”
却见宋西楼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她刚刚看见了,玉露拿着剪刀的手确实没有半点含糊,可见是下了狠心的。
她的手已经够快了,可还是留下了一条道。要是再慢半步的话,可能半张脸都要毁了。
“毁容的日子,很苦的。”
女子没了容貌,就像是活该低人一等般,处处受到人的排挤,遭受冷眼白眼,不怀好意的目光。
“不会。”
没成想,雨露捂着帕子的脸却笑了:“就算是这样,能留在主子身边那便不算得苦。”
她划之前自然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她以前视美如命,清楚女子有张好面孔是怎样一件好事。
可她上次仗着这张脸,想去勾搭贝勒爷。
就算主子一时原谅了自己,日后也难免有疙瘩,她想要做的是主子的心腹,这根刺还是早早除了的好。
“你先下去吧。”
她前前后后想了许久,没想到的是主子看她的样子充满复杂,那样子就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她摇摇头,暗道自己多想,没走两步却听见身后的人道:“等一下。”
“冬芽,去将我做的祛疤膏拿来。”
站在一边的冬芽“哎”了一声,没多久就捧着盒药膏,依着宋西楼的眼神拿到玉露面前:“这是主子亲手做的,药效其好,涂了就能祛疤。”
冬芽看着药膏的样子有些恋恋不舍,这主子一共才做了多少盒啊,她有一盒都是仔细的在仔细的用呢。
“这,主子——”
玉露看着被冬芽塞进来的药膏一时无措,她也在主子身边伺候过,虽然没用但是药效有多好也是见过的。
“主子,我不要药膏,求您不要赶我走。”她慌慌张张跪下来,觉得手心的药膏就是个烫伤的山芋,恨不得立马扔了才好。
“噗呲。”
主子没说话,反倒是冬芽笑了,她伸手将玉露从地上拽起来:“笨蛋,要是主子不要你的话,才不会给你药膏呢。”
“那——”
“主子身边可容不下难看的丫鬟,你可赶紧治好伺候主子吧。”
玉露拿着药膏的脸上满是狂喜:“主……主子,是真的吗?”
宋西楼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没反对。
玉露看着手心的药膏,顿时间热泪盈眶。
她已经打着顶着这张满是伤疤的脸度过余生了,没想到的是主子既接纳了她,还要治好自己这张脸。
她这辈子是何德何能?
她紧紧的捏着手心的药膏,跪下来狠狠的朝宋西楼磕了三个响头。
她玉露这条烂命,今后就是主子一个人的了,为其生死,无怨无悔。
宋西楼看着玉露出门,离得久了还能听见冬芽吹牛的声音:“你现在总算是知道我为什么在主子面前这般受宠了吧?”
“主子啊,是个看脸啊人。”
“哈哈哈哈——”
惊的雪地里来觅食的麻雀,扑腾着翅膀花枝乱颤。
玉露有头脑,也有手段,大概也存着报答主子的心思,没两天就打听到一个消息。
宋西楼终日在院子里,亲近的人就那个几个,这段时间实在是腾不开手,有时候外头发生了些什么,她院子总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玉露会打听的好处就来了,她此时跪在地上为宋捶腿:“外头有传闻,贝勒爷要将福晋放出来了。”
这点宋西楼从来不怀疑,现以到年关,宫里家宴都要福晋出席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就算是胤禛在怎么恨乌拉那拉在外头面子还是要的。
这也是乌拉那拉胆子大的原因,挑着这个时候下手。
“听人说,是新来的那两个格格出的枕头风。”
两个格格是双胞胎,以前德妃送来的,这几天据说胤禛都是歇在她们那。
“主子,您就不担心?”
玉露贴身伺候了几日,也知道主子是个能听真话的人,说起话来没那么多顾虑:“这贝勒爷都大半个月没来了。”
“主子,你也不着急。”
宋西楼正一口一个的吃着蜜饯呢,冬日里她胃口特别的好,这几日胤禛没来,她整日里吃吃喝喝,都长了点肉了。
“不用着急,自然有人会送上门来的。”
马上要过年进宫,除了乌拉那拉氏去按理说还带一位侧福晋的,这府里侧福晋可不止她一人呢。
她不着急,自然有人着急的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