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瑶一直咬着唇瓣,眼圈红红的,是哭过的样子。
“阿瑶,说话。”武嗣和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将她锁在怀里。
“你让我说什么,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我是自私,我就想和你平平安安的白头到老,可你不想,你一门心思的报仇。现在好了,又死了一个,你打草惊蛇之后,毒蛇都会跑出来的。夫君,我感觉到了,我们的日子不会好了。我心里慌的厉害,我去观音庵里住几日,那里的香火是燕京最鼎盛的,听说也很灵验,我为你诵经拜佛,也让观音娘娘保佑你有惊无险。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阿瑶,阿瑶,我的傻阿瑶。”他捧起她的小脸就吻了上去。
她回抱住他,主动衔住他的舌尖,亲吻,他亦包裹住她小巧的唇,吮吸,吞咽,如此的相濡以沫,绞缠融合,吃的是琼浆玉露,怀抱的是此生不换。
“夫君。”她的眸光里皆是恋恋不舍。
素指抚上他的脸,缓缓摩挲,在她的眼中,不知何时,这张脸变得一日比一日俊美夺目,一日比一日吸引她的目光。
她知道他不好,很不好,也从来没发现他有什么好的,可就是一日比一日离不开他。
怕是早就被他宠坏了吧。
果真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是不是他早就算到这一日,所以之前才那般的宠她?
“咣当!”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周氏一身冷肃怒气出现在门口。
洛瑾瑶猛然从武嗣和怀里退出,慌忙抹去脸上泪痕,再抬起头来时,面上笑意隐隐。
“阿娘。”
望一眼娇小脆弱的女儿,周氏心想:平日里看来,阿瑶怕是对武嗣和情根深种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若爱一个人便是就认定了一辈子,此时若当着她的面质问武嗣和,阿瑶一定受不了这种打击。还是缓一缓,等真正确认之后,把人证物证甩到他脸上,让他纵有张仪游说六国的口才也辩无可辩!
遂渐渐收起怒容。
“阿娘,谁惹你生气了?是阿瑶吗?”洛瑾瑶惴惴不安的问。
周氏假作抱怨的道:“还不是你爹惹我生气。你这是做什么?”
周氏一指地上她收拾好的包裹箱笼。
洛瑾瑶便笑道:“阿娘,我想去观音庵为你和阿爹祈福,听说那里后山上的金桂开了,顺便也想去赏玩,灵慧师太做的桂花糕也好吃,我想跟着学,学成之后回来做给你们吃。”
此事正中周氏下怀,心想:先把阿瑶支走,再来对付武嗣和,再好不过。
打龙崽之前先把宝瓶搬到安全的地方。
便笑着牵起洛瑾瑶的手,让她远离武嗣和,道:“我们阿瑶就是孝顺,你不妨多住几日,观音庵的客舍很不错,仿了终南隐士的居所,有茅檐矮舍,有山居人家,有水榭书斋,这不都是你喜欢的吗。”
洛瑾瑶笑着点头。
“阿娘派人送你去。”对洛瑾瑶的语气便是和风细雨,温柔慈爱,而看向武嗣和的目光则仿佛夹带着冰渣子似的。
武嗣和微皱眉头,心想,我哪里得罪了这个厉害的岳母。
“我送阿瑶去。”武嗣和道。
周氏有心想怒喝一句:滚,谁稀罕你送。
可当着洛瑾瑶的面,周氏忍了。再说,她心中还有怀疑,并不能百分百给武嗣和定罪。
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待洛瑾瑶走后,周氏回到瑞华堂,周大家的迎上来便问:“夫人,如何?”
周氏摆摆手,往贵妃塌上一躺,按压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处便道:“你男人回来了没有。”
“带着人骑马走的,算算时辰,应该快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周大一进大堂,便是气喘如牛,可见是一路从门口跑回来的。
“如何,人呢?”周氏坐直身子问。
周大歇了口气,赶紧禀报道:“人不见了。东西都还在,人不见了。”
连着说了两遍。
若说原本周氏还有怀疑,那么此时此刻,周氏已经给武嗣和定了罪。
当下便是怒从心底起,恶来无缘故。
随着哗啦一声,原本放置在右手侧高几上的粉彩蝶恋花茶具皆成了废品。
“好一个武嗣和!竟敢骗到我的头上来,骗我倒也还罢了,他竟敢骗我的女儿!”
有此事在前,红薇心里又想起一件事,便山前来回禀道:“夫人,您可还记得,有一个月里,洛氏族老家的子孙接连闯祸,纷纷求到咱们头上的那些事,这些事间接促成了夫人您的打算。”
周氏猛然记起,这一想不要紧,越想越往深里想,陡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难道也是他的算计?”
周氏双手交握,攥紧,“对,是他的算计,一定是!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是皇子,但是皇上知道,当国公爷试探着立世子的折子送上去后,皇上一看不就是怒了吗,皇子所出皇孙怎可为臣子孙?当时我还记得国公爷被皇上很是折腾了几日。这就说的通了,为何族老们都集中在那一个月里来求助。他利用我们鲁国公府刺激皇上,诱使陛下尽快让他认祖归宗!”
“好深的算计,真不愧是商人起家的,好一个商人起家的皇子!”
周氏越想越怒,猛然站起,踱步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