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沈琪索性不再掩饰。
她嘲讽一笑,“没错是我。你们既然做得出,就别怕别人揭露。如果我把这个寄给媒体,或者上传网络,你现在就不只是单单失个恋了。”
钟浅心里微微刺痛,脸上没有流露,追问道:“那你为什么没那么做呢?或者你可以寄给钟季琛,从他那里再捞一笔。”
沈琪没接话,眼里闪过一抹痛楚。
钟浅立即明白。
无需多言,女人的嫉妒心啊。
这一点,恐怕连钟季琛都没有预计到。
她记得自己的来意,于是伸出手,“拿出来。”
沈琪面露不解。
“照片的备份,你肯定留了,恐怕还不止一份。”
“交出来吧,你要多少钱我给你。”钟浅完全是一副老到的谈判语气,“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他,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他这个人,你应该也了解一些。”最后一句话,生生让她又刺痛一下。
其实沈琪在寄出照片后就有些后悔了。
平心而论,这不是她该插手的事。但很多时候,理智和情感很难剥离清楚。就像在车库目睹那一幕后,她次日就联络了一个相熟的私家侦探。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做,刚跟了钟季琛时,她就找人调查过,看是否还有和自己一样身份的存在。结果是没有。她因此对他生出几分好感,致命的好感。
嫉妒和不甘驱使她做出一个又一个不理性决定。如今——
沈琪稍作思量,便转身回卧室,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枚小巧的闪盘。“只有这一份,你爱信不信。我没那么无聊。”
在钟浅接过闪盘后,沈琪又补充一句,“我没有想害他的意思。”
钟浅攥紧手心里的小小物件,开门前手一顿,转过身,看着沈琪说:“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把你那些不堪的想法收起来。”
说完在沈琪吃惊的目光下,推门离去。
直到走上车道,钟浅才呼出一口气。
天知道,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走进那一扇门。来到这里之前,有关他们的一切都是抽象的,哪怕是三年,也只是个数字。进门的瞬间,看到门口的脚垫,一个念头不合时宜的跳出来:他曾多少次踩着这个,走进这里。
沈琪嫉妒她,能得到那个人的感情。却不知自己也嫉妒她。
作者有话要说: 话剧是《恋爱的犀牛》,文案那几句话也是改编自此。
☆、一秒的天堂
正在饭局应酬的钟季琛并不知道,有人已为他处理掉安全隐患。
今晚宴请的是某银行和政.府部门的领导,席间两位年轻女员工给各位老总敬酒,银行老总开玩笑说,“钟总年轻有为,重要的是还是单身,你们努努力,所谓才子配佳人,都有机会嘛。”
姑娘们再看过来时,眼里秋波一片。不论真假,都极大满足男人的虚荣心,也满足了观众的八卦心。
提到饭后的节目,众领导齐摆手,非常时期,一切娱乐活动取消。
钟季琛率部下恭送各位领导上车时,其中一姑娘有意落后两步,站他身边,语气遗憾道:“还真想听听钟总唱歌是什么样的呢。”
钟季琛眉头一挑,“好奇?”
姑娘眼睛亮亮的,点头,“我觉得有可能不在调儿上。”
见他似有疑惑,姑娘莞尔一笑,“人总得有点儿缺点吧。”
钟季琛心说好直白,嘴上应道:“的确,不过我可不止这一个缺点。”
陪同出席的一位高管姓李,四十来岁,跟钟季琛不见外,事后多说几句,“这个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你知道她舅舅是谁吗?x副市长,她自己是国外名校高材生,学金融的,在银行也就是锻炼两年,以后啊……”
“您跟我说这个,是让我溜须她吗?”
“不用你溜须她,人家这不是上赶着你吗?我听说董事长最近可正给你物色人选呢,要我说啊,与其找一个家大业大能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不如找这种,聪明乖巧、各方面也不差的,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小清新’吗?”
钟季琛没接茬。
就在对方以为触了他逆鳞时,他忽然自语般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老李被他问得一愣,就听他继续,“钱,权,名望,这些我都有,干嘛还要找一个有这些的女人,难道不是该找一个有着我没有的东西的人吗?”
对方一愣,“那你缺什么啊?”
钟季琛没答,无声一叹。
回家时,小猫守在门口。这个小畜生,典型的有奶就是娘。吃了他一个月的进口猫粮,就开始对他各种谄媚了。钟季琛不屑骂一句,贱猫。
他冲过澡后,突发奇想,觉得这只小贱猫也该洗一洗,于是就拎进浴室。原来还是只小公猫。他立即想起当初,钟浅居然把它放在胸口……于是看它更加不顺眼了。
小家伙平时享受专业洗浴,被他生疏动作搞得很恐慌,各种扑腾,弄得他一身水。他愤愤地想,淹死你算了。
转念又想,钟浅会跟他拼命吧。那样倒也不错。
稍不留神,湿漉漉的猫“噌”地从他手里跳出去,凄厉叫着跑掉。他追了会儿也就懒得管了,自己去睡觉。
第二天钟季琛一醒来,发现小猫生病了。
他编辑了一条信息:你的猫要死了。要不要过来跟它告别?
还没等发送出去,门开了,医生如释重负,“没事了,打了一针,回去好好养。以后洗了澡记得用暖风吹干。”
护士给小猫裹了毛巾放进篮子里,只见毛巾不见猫。他用手指戳了戳小猫毛茸茸的脑门,心蓦地柔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