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娄原轻轻地应了,他们这样抱着片刻,他又挪了挪位置,让施龄溪坐他身侧,给他说一些协会里的事情。
看时间快到6点,他们从协会大楼回军部,接了王贝贝再一起回家。
之后四天的时间,施龄溪都只下午四点后去一趟协会大楼,其他时间他都在军医部的实验室里调制药剂,晚上也加班到9点,才从军部回家去,三点一线,十分规律。
施龄溪制作药剂的效率很快,这几日还连续推出了改良后的异能药剂,以及体能营养药剂,恢复药剂,不仅异能圈里反响热烈,就连研究中心的好些教授都心热得想来围观一番。
“老镜啊,虎父无犬子,你家小溪真是出息了。”
一个老教授和施镜庆贺,说的也是真心话,施龄溪现在才多大呢,所出的成果数量都要赶上他们这些研究了三年的老教授们了。
施镜闻言虚虚地笑着打哈哈,他倒是想开怀地高兴,可施龄溪都不想认他和胡宜君了,回来这么久,连个面儿都没碰上。
他和胡宜君无论赶早还是赶晚,都没能撞上施龄溪,看着应该是施龄溪故意躲着他们了。
施镜的感受复杂得很,又高兴又无奈,还有些许的苦涩。
“如果小溪肯来帮我……”施镜轻声嘀咕着,他的研究项目迟迟没有太大进展,他感觉他们整个团队的思维都僵住在死角里了,这个时候就需要外来的血液冲击一把。
但他也只能是想想,他无法把施龄溪当做一个简单的有才华的研究员对待,他还是施龄溪的父亲,低声下气还是好言拉拢他都放不下身段去做。
他还想等着施龄溪自己想通,来找他认错,但这估计比他亲自去和施龄溪和解还要难。
谭远杉远远地看着施镜和那老教授的背影,不用靠近,他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施龄溪!施龄溪!施龄溪回来后,所有人的焦点都转向了他!
还有施镜和胡宜君!他们居然动摇了,他掏心掏肺地讨好了他们三年,现在他们开始为施龄溪动摇了……
谭远杉的脸色极其晦暗,但身后他的人唤他,他转过来之后又是那副亲切和善的模样,变脸变得相当快。
“远杉,你表哥马上就要和娄原结婚了,以后你们也是娄首长的亲戚,恭喜恭喜啊,”同一个研究项目的研究员和谭远杉贺喜。
不过他看得出来谭远杉对这个话题没太大兴趣,他说完这些客套话,就没再追着他说,而是和另一个研究员低语讨论,但议论的还是施龄溪和娄原的婚事。
“走吧,不是说今天各个点轮流体检,到我们研究中心了吧。”
这个体检是娄原以军部的名义发起的,整个北城基地内外的人都要接受这样的检查,同时每个人的信息也要再录更新,就连研究中心也不能例外。
孟观昨日就召集所有人通知过了,现在就是孟观通知好集合的时间。
众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到研究中心大院的小广场集合地来,整个研究中心各个级别的研究员加起来一共有八百多人,再加上随时驻扎在研究中心守护的部队,人数达到两千之众。
警卫员站得很整齐,这些研究员就零零散散地站着,人差不多聚齐的时候,外面负责检查的军部部队鱼贯而入,研究中心大门前也被军用车停满了。
先是部队士兵,再是负责检查的医务人员,众人要收回目光,又再看去,娄原也在进来的队伍里,他和孟观在说话,他身侧还站着一个比他矮了许多穿着黑斗篷的人。
他们站得很近,这种距离很不一般,再加上近来盛传的消息,很容易就猜出那个穿黑斗篷的人是谁了。
施龄溪的名声在北城基地是传开了,但他的模样依旧神秘得很,真正见过的人并不多。众人将这当成是娄原对他的保护。
“小溪也来了,”孟观和娄原打招呼完,立刻过来和施龄溪说话,他对施龄溪一直很看好,施龄溪也没让他失望,成果一个接一个,他和何老与有荣焉。
“孟爷爷,我陪娄原过来看看您,还有林伯伯。”
他这几日忙得昏天地暗,也没来得及关注林江在研究中心的情况,他在回北城基地的路上,就答应了林江参与研究项目的要求,也是时候过来看看项目准备的情况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借此机会排查研究基地的情况,看看这里有没有潜入被丧尸王标记的人。抛去施镜他们的安危,研究中心是北城基地最不容有漏洞的机构之一。
“老林忙得很,估计还得让人请了,他才出来,”孟观笑呵呵地和施龄溪说话,完全没有在其他人面前那严肃刻板的模样,他对待施龄溪的态度比亲孙子还要好。
当然,对比来说,何老对施龄溪的态度更亲昵两分,他这也算是被何老带的。
施龄溪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们说话的空隙已经进到研究中心的小广场来了。
“体检先开始吧。”
娄原扬手让身侧的士兵将命令发布下去,二十来个体检的点,同时布置好,一队队人有序地进行,同时娄原的精神力也细致地从这些人群里一个个检查过去。
施龄溪转身拉了一下娄原的手,再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他同孟观到实验室区去找林江。
只是还未抵达林江的实验室,他们就先和姗姗来迟的施镜撞上了,施龄溪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异常,他轻轻点头问好道,“施教授。”
随后,他就跟上孟观的脚步,继续前进。
其实这声“施教授”,施龄溪也不是第一次叫,有几回他去大学里找施镜和胡宜君时,是被他们主动这样要求叫的。
施镜闻言面色涨红些许,他转身看着施龄溪的背影片刻,他怒哼一声,脚步重重踩着离开,毫无疑问,施龄溪真和他记仇了。
施龄溪耳朵灵得很,他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却是没弄明白施镜这么暴躁地生气是为什么,他们刚才根本就没吵架呀。
或许……是他还在生气他和娄原好的事情?施龄溪眸色黯了黯,心中不由得还是有些惆怅。
“孟爷爷,你说……爷爷在世,看到我和娄原结婚,他会生气吗?”
施龄溪的直觉是不会,但人的思念有时候是会过于理想化美好化,就像过去三年他无意识忘却他与施镜他们情感淡漠的事实,给了自己太高的期望。
“小溪,你爷爷生气你就会和娄原分开吗?”孟观没直接回答,还反问了施龄溪一句。
“不会,我不会和娄原分开,”施龄溪立刻就回答了孟观的问题,随即,他自己就先笑了,“我懂了,谢谢爷爷。”
他问孟观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他爷爷和娄爷爷都已经不在了,他们无法给他和娄原祝福,也无法给他们阻碍。
他和娄原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有权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