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清宜只觉得头痛,想着九爷那句话,还等着一起回宫用膳?难怪早上出门没有让妹妹带食盒,感情……一个上午就要考完啊,好吧,他相信妹妹的能力,只是……这个真相会不会太打击人啊?众人都在奋笔疾书、苦熬奋战,人家自潇洒离去,那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他已经不敢去想了,想多了都是泪,还是好好的考试吧,虽然会元之位不再奢望,可是第二名他是万万不敢再弄丢的,还有柯逸轩那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亚历山大啊!
穆青去了隔间,九爷亲自送过去,甚至走进去查看了一下里面是不是安全,是不是舒服,差强人意的点点头,才走出来,看的夜白非常担心,担心九爷万一想要留在里面陪着人家咋办啊,谁能请的出来?要是那样,明天指定就是满城风雨的断袖八卦,可就算如此,只怕风言风语的也不能消停了,实在是九爷做的……好吧,人家还以为很低调,不就是把隔间弄的奢华一点么?不就是里面瓜果糕点一应俱全么?这都不算啥,可是为毛还要放一张软榻呢?哎吆喂,这是来考试啊,又不是来休息的,放那玩意有毛用啊?
有没有用当门一关上,谁也不知道,等到落锁的时候,九爷又出声制止了,一会儿就出来,上锁做什么,没得一关一开的还浪费时间,那考场负责的人听了这个就纠结万分的离开了,哎吆喂,这是来考试的么,感情是旅游的是不?
八爷早已坐在了特别的尊位上,本来几位爷不是主考官,按规矩是不能坐在这里的,可是一位说是要看风景,一位说是要坐在这里吹吹风,他们还能说什么?根本无言以对!于是在主考官的席位边上又搬了几把椅子给几位爷坐,整的那监考的阵容十分震撼强大,前来应考的学子们就一个个的胆颤开了,完全想不通这是个什么节奏?难道不等到殿试就要先来抢人了?还是说为了在殿试上获得更高的支持率现在先来拨个好印象?可是为毛一个个的都脸色怪异呢?
九爷只盯着一个方向看,一脸的不耐,四爷最是淡定,可是却没有以往如沐春风的笑,三爷更不必说,俊颜冷酷,只有八爷笑得腻歪,只是半响又显得无聊,开始频频打呵欠,哎吆喂,真是……一个比一个捉摸不透!
连带着主考官们也都神色各异,笑容满面的,面无表情的,紧张不安的,还有那正襟危坐的,就不能说表情都正常同意一点吗?为什么要这么考验大家的想象力呢?
一声铃响,补上所有的脑洞,考试开始了。
☆、第四十章 再一次惊艳考试
穆青坐在那个奢华的隔间里,四下望望,自己也是无语,她事先真是不知道……那货会做这些,好吧,感动还是有一点的,可是太标新立异了真的合适么?桌子上摆着瓜果糕点,茶杯茶壶还是非常名贵的一套,文房四宝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绝对是高档的不能再高档,身后还有一张软榻,铺的毛毯是最柔软顺滑的皮毛,跟他们在正阳殿里的那一条相似,两人不止一次的躺在上面亲亲我我,此刻看到,让她很是怀疑这货到底是何居心?
门没有上锁,她是知道的,那货一句一开一关的浪费时间听的她抽了抽嘴角,对她还真是信心满满啊,要是考不好咋办?事先整的如此高调,然后来个急转而下的结局,今日这一出戏会不会成为神剧?
穆青坏心的笑了笑,可也只是想一想,她可不会拿着自己的前途和那货的一切来开玩笑,考试自然还是要全力以赴的。
试卷从小窗口里递进来,厚厚的好几张,穆青先是大体的翻阅了一下,心底便有数了,这个时空的科举考试比起现代来其实应该算是简单,虽然死板但是类型少,至少没有抽象的数理化和外语,和她参加乡试时一样,分墨义和帖经,诗赋,没有策论,策论在下个月殿试上由皇上亲自考。
墨义和帖经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前世是教授这些的老师,背诵和注解那就是每日的必修课,早已是滚瓜烂熟,提笔如龙蛇飞舞,一挥而就甚至不带停顿,一手漂亮的行书行云流水一般跃然纸上,据说现在她的字体已经成为时下很多学子模仿的范本,飘逸灵动又不失清秀俊美,很受推崇。
对于让学子们觉得最难的便是诗赋,也是最耗费时间的,但对穆青来说那就是最简单的了,上一次考的是孝道和关于读书的,还有一篇赋,她写的是洛神赋和游子吟,今天的会试题目更加高大上,要求抒发报效国家的诗词,这样的诗词其实不算难,只怕学子们平时做的都比比皆是,难就难在怎么在一众比比皆是里出类拔萃!穆青选的是现代的一首,非常壮怀激烈,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她觉得这一首应和今日真是太贴切了。
至于另一篇赋,议题也比较寻常,只是写一处景致便可,可以是著名的也可以是默默无闻的,穆青知道这是古人常用的借物来抒发胸怀的一种形式,千古流传的有很多,她最喜欢的便是那首岳阳楼记了,不过放在这一世,有些词句就得改一下,比如地名人名还有时间,但最后的那一段也是这整首文章里最精华经典的一段她一字未改,“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穆青写完,看着最后几句,心底还是一*的动容,想当初,她可是最喜欢那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至于后面那句更出名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则觉得离自己比较远,她还没有那份胸怀,不过这一世没有也都有了,尤其是那一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更是无比的形象贴切,唉,她现在就开始忧了。
她忧她要如何走出去!
上一次乡试她考完后还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今天速度明显的更快了些,一会儿走出去要顶着多少人的目光打量?
好吧,万众瞩目对她来说也不是事,比较令她纠结的是……她一走,某只就要跟着吧?这一前一后的别人就是再傻都会看出事来,不过话说当初在乡试上好像也是这样的呢。
穆青纠结着要不要再磨蹭一下,奈何人家根本就不给机会,某只小东西忽然出其不意的闪进来了,闪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试卷,果然洋洋洒洒的已经做完,对着某个方向撇撇嘴,吱吱的叫了两声,你家妖孽催我进来看看做完了没有,做完了就赶紧出去,他肚子饿了,赶着回宫吃午膳。
穆青无奈的笑了笑,果然那货对她理解之深啊!你说我要是不出去会怎样?不然你就出去对那货说我还没有写完?
穆青的眼神,小宛熊自然看的懂,噌的就瞪大了眸子,万万不可,那妖孽精着呢,欺骗这种事它的道行可不够看,虽然它很想让那妖孽再坐在那里吹一会儿冷风,可是……它很没出息的没有那个胆量,呜呜呜……它容易吗,整日里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
穆青见状还能说什么,如今这只傲娇的兽已经彻底沦丧为某只的跟班了,言听计从,门没有锁,于是她连摇铃都不用,直接站起来捧着试卷就推门出去了。
门推开的那一刹那,万众的目光都似乎凝聚在她这个焦点上,若不是今天的太阳不够热烈,她都要怀疑下一刻自己会不会自燃了?所幸乡试上有了一回经验,这一次再做起来便是驾轻就熟,姿态从容不迫,优雅矜贵的走过去,把手里的试卷交到了今日的主考官于太师手上,于正南郑重的接过来,其他一众监考的官员和夫子便都紧紧的盯上来,十分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堵人家的考卷,这都是什么速度啊,连半日都还没有过完呢,若是别人这个时辰出来,少不得会以为是那什么都不会做的,实在答不出来提前放弃了,可是这一位……他们谁也不会那么想!当初人家在乡试上就已经上演了那么震撼的一幕,今日会试更加壮观,可人家依然惊艳!
穆青对着一众监考的官员微微行了一礼,才转身,其中有几位官员还下意识的起身还了个半礼,毕竟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学子,那是有着少儒的功名的,只是人家不愿直接登朝堂,愿意再一次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才参加了会试,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果然不能多想,想多了就是泪。
穆青对着尊位上的几位皇子也行了一礼,总不能都漠视吧,三爷和四爷眉眼深深,没有什么意外,点点头,八爷好像一下子看到救星一样,顿时从昏昏欲睡的表情转为精神抖擞了,哎吆,终于出来了,他刚刚无聊的都要睡着了,可是又不能走,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而九爷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不过在人家的瞪视之下,不敢上演很酷的拉着手扭头就走的戏码,虽然他很想,但是危危险险的小眼神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于是,九爷幽怨的顿在原地,眼睁睁的目送人家潇洒的先离开,等到身影一看不见,立刻急匆匆的追去,那个迫不及待喔……夜白双喜很想死!还能不能多坚持一会儿了?
八爷也在后面心急火燎的跟着,“九弟,等等我啊,一道哈!”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起什么来又回头笑着解释,“呵呵,诸位大人莫要奇怪,我们找穆少儒有要事相商,呵呵,先行一步!”
一众人便也干笑着打哈哈,“呵呵,有要事商量啊,好说好说。”等到几人的身影都不见,连人家的护卫奴才都十万火急的消失,他们才抹者头上的汗面面相觑,这都叫什么事啊,然而看看今日负责的两位最高领导人,皆是一脸的高深莫测,遂也赶紧敛了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真相往往就是危险的代名词!
真相不敢想,可是试卷大家都是想看的,事实上于正南早已忍不住的翻开,旁边纪兰良也热切的瞅着,频频赞叹的点头,见状,大家哪里还坐的住?虽然现在阅卷是早了一点,而且貌似也不太合规矩,可是所有参与会试阅卷的人都在呢,也不会担心发生任何徇私舞弊的事情,倒是正中那些非九爷派系官员的下怀,因为虽然阅卷的不止一个,可是他们还是有些担心有人会对穆青徇私情,毕竟穆青的后台太硬了!
如今这般光明正大、众目睽睽,谁想放水都没有机会,大家都有目共睹呢!再说还有两位皇子也在,他们底气充足的很,就不信找不出穆青一点的错误,只要有一点的不对,他们就能借题发挥,哪怕是拉下几分来,那么他们扶持的人也有机会荣登榜首。
可是……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不止残酷还是震撼的,一众人围着于正南都把那份答卷看的清清楚楚,别说没有一点错误,就那一手漂亮的字迹都要额外加分才行。他们不死心啊,想着前面的墨义和帖经找不出错,可是后面的诗赋应该好挑理,因为那个没有什么准确的答案,想要找事比较容易一些,可是大家迫不及待的翻阅到后面时,再次集体惊艳震撼了!“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已经有人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字句初读并不惊艳,甚至平淡无奇,可是细细体会那抒发的壮志情怀是何等的激烈,在座的都不由自主的为之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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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到 惊艳继续 收拾九爷
“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纪兰良缓缓的又重复了一声,感慨道,“青儿这首诗词可以告慰今日所有来应考的学子了,诸位大人若是没有意见,老夫想誊抄一遍挂在贡院的门口,让所有的学子离开时都能看到,也都能有这份壮怀。”
于太师第一个支持,“如此甚好!”其他九爷派的人和中立的官员也开始热情的附和,觉得这样的诗词真真是应今日的景,给学子们看,不管是将来榜上有名的还是名落孙山的,都能知道难酬蹈海亦英雄!
其他别的派系的官员怔楞了一瞬,似乎是想不到,可是反应过来后,却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以阻止的理由,一个官员灵机一动,吞吞吐吐的干笑着道,“这样不经过穆少儒的允许,就……不太好吧!”
九爷派和中立派的就像看怪物一样的看了他一眼,穆青跟人家纪太儒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想出这么幼稚的借口?再说了,就是不冲着这层情同父子的关系,能得一代大儒亲笔誊写悬挂,那是什么样的荣耀,岂会有人拒绝?
纪兰良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这位大人尽管放心,这点主老夫还是能为青儿做的了的。”
那人白着脸不敢在言语,纪兰良已经豪性大发,一手狂草气势横生,极其洒脱,令人望之便心生开阔,再加上那诗词的已经,真真是豪气干云,壮怀激烈。
有人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拿着出去悬挂了,三爷四爷没有阻止,在听到有人情不自禁的读第一遍时,他们便深深的震撼着,为她的气魄,她的才华,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惊艳震撼!
接下来,这惊艳震撼还远没有结束!
“快看这一段!”向来面无表情,冷清淡漠的于正南破天荒的露出惊异之态,声音都不自觉的颤动,其他人也似被感染,紧紧的盯着试卷上的那几行话,一个个的眸子睁的老大!
纪兰良书写完那首诗词,还犹自回味,听了于正南的这一声喊,不由的也看过去,想着青儿这是又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竟然让于太师都失了态,难道比刚刚那一首还要好?
从开始一行行的读下,一片描写山水的游记,词藻华丽动人,算是上等的作品,不过到不了极致的地步,可是等到督导最后一段,他情不自禁的一震,喃喃出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