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到现在还以为我跟你之间的问题在安夏身上?”
秦蓉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难道不是?”
“从来就不是。”郁叔平默了一默,“我们俩价值观不一样,我现在只想过安静的小日子,也不求郁骁以后怎样的出人头地,安安分分的幸福平安就好。可你不一样,你求的东西太多了,若那是你我的,是将来郁骁能够自己挣出来的也就罢了,可不是,你想的只是不劳而获,想着安夏现在过得好,想从她身上要。我不会让你以后给郁骁灌注这样的思想,该是他的最后会是他的,不是靠你这样算计强求。”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郁安夏!她就看不上郁叔平这样在郁安夏身上奉献却不求回报的模样,又不是亲生的。养这么大求点回报怎么了?
秦蓉火气被拱了上来,直接下逐客令:“开庭前你最好别再来找我,不然我就再去接受采访,到时候再让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儿处到风口浪尖上我可不管了。”
说完,把人推出了酒店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房间里,秦家二老叹息:“好好的夫妻,都有儿子了,干嘛闹成这样?”
“是我想闹成这样的吗?你们也听到了,他三句话不离自己的养女,我和他还怎么再继续过下去?”
“就算为了骁骁,忍一忍不也就好了……”
秦蓉扯起唇冷笑,她凭什么再忍?以前看在郁叔平是郁氏老总的份上她忍,可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凭什么还要忍?以她当年的能力姿色,完全有能力找到更好的,但她最后选择了郁叔平,不是为了晚年过这种普通家庭妇女的生活。
“你们放心好了,骁骁肯定是要判给我的,他们夫妻再厉害,也不能和舆论作对。”秦蓉心里有成算,安慰自己父母,“我这样做,也是为咱们家里人打算,大哥二哥家里的侄子侄女先前说想要来茗江市找好工作,偏不巧那时郁家破了产,我也没能帮上忙。只有让骁骁跟我,郁叔平那边以后我才好跟他提条件。本来我是想循序渐进,让他跟他养女说的,只是骁骁都得不到什么,再让他帮侄子侄女说话,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到底夫妻一场,我也不想闹成这样,但既然一定要离婚,我总要给自己的后半辈子做好安排。”
秦蓉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这些天爷一直和率先采访她的那家媒体保持着密切联系,对方告诉她网上形势很好,也正因为如此,对下周五的二审,秦蓉势在必得。
可没想到还没等到下个星期的到来,却率先在网上等来了一则录音曝光。
听出来是先前她和郁安夏在茶室的那番对话,秦蓉脸瞬间就绿了。
她急忙翻开网上的评论,看到一开始支持她的言论全都变成谩骂之后,秦蓉有些慌,她还不算完全没有脑子,立马打电话给媒体说再安排一次采访,就说网上录音是伪造的。
彼时,给她采访的那家媒体也为难,他们完全没想过会爆出这样的实锤反转,报社已经接到消息,事件另一方郁安夏的丈夫要对他们进行起诉,对方可是大人物,他们现在也正是焦头烂额之际。早知道,便不该为了一点新闻流量接下这桩事。
不过负责和秦蓉联络的人说的还是比较委婉,让秦蓉和郁安夏先联系,看能不能私下和解,这样对大家都好。
秦蓉不明白为什么要低头,悲情牌能打第一次就能打第二次不是么?
说到最后,报社那边和她直截了当地说开:“你要是说录音是伪造的,对方拿去做鉴定怎么办?除非你有把握真是伪造的。”
秦蓉一开始没想到这一层,闻言之后没再说话。
报社那边听不到回应,就知道这录音对话是真的无疑了,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让秦蓉找郁安夏,她是万分不愿的,只是这电话还是要打,看她接下来到底还有什么举动。
秦蓉的电话打过来时郁安夏正好也在看网上关于新发布的录音评论,热评第一条是——
早就知道之前的事情肯定有猫腻,那女人接受采访还戴着口罩一副生怕被人认出来的模样,肯定是心虚。
底下支持者不计其数。
郁安夏笑笑,之前骂她的似乎也是这一群人。
她看了几条评论,手机里突然来了电话。
☆、446 陆总豪气又宠妻(1更)
郁安夏当时正点了右上角将电脑上新闻页面关闭,听到铃声响起来时,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刚好碰到了接听键,等看到电话是秦蓉打来之时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声音。
郁安夏想了想,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秦蓉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一开口就说郁安夏卑鄙居然故意套她的话还录音放到网上。
对此郁安夏只是漠然回应:“是你先接受采访胡乱栽赃,之后咱们各显神通,你棋差一招,现在做出一副输不起的模样更让人看不起。”
秦蓉开口:“你也是做妈妈的,以前你跟你女儿分开了五年你就不想她?易地而处,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
郁安夏脸色没多大变化:“我说过了,你和爸爸离婚争抚养权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插过手,是你自己不相信,还弄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采访把事情闹大了。你要是真爱郁骁,就不会这样不顾脸面,他现在是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总有长大的那一天。”
这两句训斥的话说到了秦蓉痛处,听筒那边传来瞬间沉默,只是片刻之后秦蓉却仍是不相信:“陆翊臣本事那么大,你没在法院那边托关系走后门?我不信!不然法院怎么会把骁骁判给你爸爸?他还没满周岁,怎么样都该判给母亲的!”
据郁安夏所知,郁叔平为了争到郁骁的抚养权确实花了一通功夫。
先前郁骁被绑,直至现在依旧对秦蓉有些排斥,虽不至于像最严重时那样被她一碰就哭,但也很抗拒她的怀抱她的照顾,反而经常黏着郁叔平,就连对郁家对门住的一户常来往的邻居都比对秦蓉亲。一审抚养权能判到郁叔平身上,这件事是最关键的因素。
郁安夏收敛思绪,语气依旧淡淡:“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从头到尾,我只是让翊臣给爸爸介绍了一个擅长这方面官司的律师,为了避嫌,我连庭审现场都没去。茗江市好的大状不是只有一个两个,我们这边能请,你一样能请。之前我没插手,二审也是一样,前提是你别再弄出什么歪门邪道来。”
秦蓉想再说些什么,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被挂断的声音。
她不知道郁安夏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思绪万千。偏偏这时,她之前请的那位刑律师也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二审情况不乐观,原因出在她在网上闹出来的风波上。
秦蓉不反思自己闹出来的恶劣影响,忽然觉得郁安夏是匡了她。就算之前她没插手,可现在谁都知道这桩争抚养权的官司和她还有陆翊臣有关了。
为着这事,她又去亲自找了一趟先前联系紧密的媒体,只是对方收到了法院传票自顾不暇,自然不搭理她。秦蓉咬咬牙,又豁出脸找以前还在郁氏时结交的几个朋友帮忙联系别的媒体打算故技重施,再来一次卖惨,倒是给她找上了两家,只是先前第一家被郁安夏以侵犯名誉权起诉的消息早已传开,甚至有内部消息称恒天集团的陆总打算收购那家采访秦蓉的报社,不管是真是假,消息一出来,业内震惊,自然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没人敢搭理秦蓉。
倒是有不少人在感叹陆翊臣和其名下恒天集团豪气的同时,难免羡慕他对自己太太的感情和维护。有人敢造谣污蔑,不用发声明动口解释,直接了当把报社买下来当老板老板娘,以后一整个报社工作人员的“生杀大权”都握到了自己手里。
接二连三碰壁之后,秦蓉失魂落魄地从被拒绝的茗城日报办公大楼出来。
五月天气易变,一个多小时前进去时天还只是有些阴,这会儿已经下起了滂沱大雨。
秦蓉没打伞,站在大楼屋檐下看着连成一片的雨势,准备拿包顶在头上快步走到路口去拦车。
只是步子还没有迈出去,乌蒙蒙的空中猛地炸开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