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夏怔了下,没想到他会再次提起这件事。
她笑了笑,柔软的掌心覆上陆翊臣清瘦的手背:“其实没有,我生嘉嘉时整个过程都是昏迷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醒来后以为嘉嘉他……”郁安夏停下来没再继续往下说,“反正都已经过去的事了,你以后要对我更好才行。”
每个人在做下决定时,都不知道这个决定的后续会怎样。否则,这世界上大可人人幸福,不会有后悔也不会有心痛。但即便,曾经做过错误的决定,能有机会去挽回去弥补,能在才刚刚开始的余生里好好对待和珍惜。这样,依然是另一种品遍百态的幸福。
陆翊臣眼底流露一丝莫名,没有开口回应,却伸手揽在她后颈处,凑过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这一晚,他们似乎格外需要对方。
云雨初歇,郁安夏侧趴在陆翊臣裸露的胸口,纤细的指尖轻抚他后背细密的汗珠,红唇微张着平复呼吸。
两人聊了几句,郁安夏问起郁叔平这两天身体情况怎么样。
听到陆翊臣说陪他喝了两杯她又忍不住担心:“医生说最好戒了酒的。”
“就喝了一点点。”陆翊臣准备继续往下说,余光瞧见郁安夏的眉已经绷了起来,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说,“好,下次一定不让他喝,回头咱们给他买一本水果蔬菜汁的食谱,让他每天变着花样喝。”
郁安夏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她一笑,那颗朱砂痣仿佛鲜活了一般在眉梢跳跃。此时,整个卧室笼罩在静谧的橙黄色灯光下,郁安夏明艳的脸庞粉晕未散,眉眼间还有妩媚在流转,就连明亮的杏眸好像都染了一层春色。
郁安夏没有错过他专注的眼神和攒动的喉结,勾起唇,原本停留在他后背的手绕到身前沿着小腹慢慢滑了下去。
陆翊臣听到她在耳边说:“这次让我在上面……”
第二天早上郁安夏醒来时陆翊臣正站在卧室镜子前打着领带。他今天选了一身深灰色格纹西装,略显暗沉的颜色包裹着他挺拔的身材,落在郁安夏眼底看起来更加沉稳俊朗。
她弯着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直到陆翊臣穿戴好走过来时视线也没挪开。
陆翊臣在床沿坐下,低头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再睡会吧。今天傍晚我会早点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医院看澜馨。”
郁安夏点了下头,又拿手摸着空空的肚子:“有点饿,早餐想吃皮蛋瘦肉粥、凉拌黄瓜还有火腿蛋卷,我再眯一会,你出去顺便帮我跟陈姨说一声。”
陆翊臣的笑容里含了宠溺,轻捏了下她的脸,应了个“好”字。
出卧室后,陆翊臣轻轻带上门,将郁安夏的话转述给陈姨。自己简单吃了一些,出门时天有些阴,陈姨递了把伞给他。
小戴已经的车已经等在外面,陆翊臣坐上去后给葛杰打了个电话,让他查一下苏锦榕的详细情况。
葛杰的动作很快,陆翊臣刚在办公室坐下没多会,他的消息就来了。
虽然苏锦榕发家前尤其是二十岁之前的信息根本查不到,但葛杰联系到一位和他有过多次合作的南方老板,对方说苏锦榕说话时虽然一直使用南方音,但有那么两次在酒局上喝多了话里行间也会不自觉流露出茗江口音,推测可能在这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或者是在这里长大的。
到此,陆翊臣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人应该就是郁叔平嘴里那个苏锦榕。
等到葛杰进到办公室汇报工作时,陆翊臣吩咐他给苏锦榕的助理回个电话,说他周六晚上会带着太太一起出席酒会。
☆、290 我要给小女朋友回微信
郁安夏知道这件事,是当晚从医院看望过陆澜馨回来陆翊臣告诉她的。
陈姨炖了山药排骨汤当宵夜,郁安夏吃到一半,突然听他提起这事,便放下勺子看着他问:“你说的南方来的苏总,是苏斯岩父亲?”
“不仅如此。”陆翊臣的视线锁着她白皙的小脸,“他叫苏锦榕。”
和苏锦绣一字之差。
郁安夏捏着勺子的手指不由收紧,明眸定定看着他,等待下文。
“澜馨生产那天晚上,我去爸那里吃饭,听他说你那位失踪好久的舅舅也叫苏锦榕。”
“这么巧?”虽然刚刚心里有了猜想,但亲耳听到他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种感觉,郁安夏又问,“先前你说他是南省首富?”
陆翊臣没有否认。
“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吧?我记得之前爸说过他也是从小寄居在郁家的,一个没钱没势又没人脉的人是怎么在短短二十年就坐上了南省首富的位置?”
国内经济最发达的地方,南省占一席之地。
陆翊臣轻笑:“商场上没什么不可能的,别说二十年,就算只有五年十年,如果天时地利人和,也照样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更何况在纽约时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和苏家太接近,他们发家不干净吗?苏锦榕当初是走了偏门的。”
郁安夏眼皮跳了下,想了想,转开话题:“那你的意思是周六晚上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不打算去?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确实有点事。郁安夏纠结:“我答应易姑姑周六晚上陪她去看舞台剧,是她很喜欢的剧目还有演员,听说一票难求,而且难得巡演到了茗江市。”
易兰七和她关系一直很好,她至今出席各种大场合的礼服除了品牌赞助,基本上都是出自她的手,而且易兰七至今单身一人形单影只,前两天开口问她有没有时间陪郁安夏也没好意思拒绝。
“这样……”陆翊臣见她拧着眉的模样,伸手过去在她眉间轻轻抚平,“那我自己去吧,你陪易姑姑去看音乐剧。”
郁安夏:“……”拿起勺子心不在焉地往嘴里送了两口汤,突然想到一个还算严峻的问题,“对了,夏露回温哥华了没有?”
她记得前两天她又打电话约她。夏露和苏斯岩关系好,如果没回去,苏家办的酒会她肯定会去。若真是这样,她不跟着陆翊臣一起去,岂不是给她创造机会和自己老公套近乎甚至打算别的事?不管陆翊臣这样态度怎样,光想到夏露的举止她心里就不舒服。
其实郁安夏也有些佩服夏露的厚脸皮,先前她对陆翊臣打什么心思都昭然若揭了,居然还好意思一次又一次的打电话约她出来说是要冰释前嫌和她做朋友。
思及此,她拿勺子在汤碗里划拉了两下,语气开始漫不经心:“苏家的酒会在哪办?别的人应该都会带女伴过去吧?你自己去会不会不太好?”
陆翊臣那么了解她,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他的视线落在她明亮的杏眸里,眼神含笑,给她递了个台阶:“那要不你推了易姑姑那边?她虽然没有对象,但朋友总是有的。约你出去看舞台剧大概也是想借机和你亲近一点,没有这次机会还有下次。我这边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人家都是男女结对,只有你老公带着小秦一个大男人一起去。”
郁安夏一想那画面,就忍不住露出笑来。她觉得这话有道理,却还是故作矜持地转了下眸子:“都答应了又放鸽子会不会不太好?”陆翊臣刚想说让她考虑考虑,郁安夏自说自话的答案已经出了口,“不过易姑姑那样善解人意,明天我去一趟她工作室当面和她说,她应该不会生气的。”
说完,咧开嘴舀了一勺排骨汤,从凳子上微微起身,送过去喂到陆翊臣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