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大约十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家咖啡厅门口。
宋知薇原本以为让人来接她的是郁安夏,她知道她是心软的,没想到最后等着她的却是陆翊臣。
宋知薇诧异之后,开始拘谨起来。
在陆翊臣的示意下,她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要喝点什么?”
“随……随便。”
陆翊臣招手喊来服务员:“一杯柠檬水。”看了眼宋知薇,“给这位小姐上一份你们店里的热点饮品。”
宋知薇望向他的目光有些莫名:“没想到你和安夏一样,平时也喜欢喝柠檬水。”
提起郁安夏,陆翊臣弯了弯唇:“她说经常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尽管还不习惯,但正在慢慢改。”
宋知薇扯着唇:“你对她真好。”
陆翊臣没再接话,坐了一会儿,服务员陆续上了柠檬水和咖啡,宋知薇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陆先生,不知道你今天……”
“昨晚你让人打电话给我们,是觉得夏夏跟你在纽约同甘共苦五年,你们彼此的情分不一般,所以她知道你出事,肯定会心软来救你,然后你们就能重归于好重新做朋友了?”陆翊臣看着她,淡淡开腔。
乍然被说中心事,宋知薇刚刚拿起的咖啡勺滑落,棕色液体溅在她胸前的白色外套上。
宋知薇咬着下唇,垂了眸,没有开口回应。
陆翊臣继续说:“你在派出所里也没吃什么苦,真想找个熟人把你捞出来也没必要待了一天多快放出来了才打电话是不是?”
“又或者,你觉得刚关进去就找夏夏来救你出来不够可怜,引不起她的同情心?”
“我不是。”宋知薇终于抬眼,却在看到陆翊臣不怒自威的眼神时,刚刚激起的气焰再次消散,急于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我只是舍不得嘉嘉,还有我想和她重归于好,我没有想害她什么。”
这话,等于变相承认了刚刚陆翊臣的话。
陆翊臣笑了笑:“上次你也没想害她什么,只是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不在了,不顾她伤心与否变着法想抢她的孩子,甚至是让嘉嘉吃点苦头也无所谓,是这样吗?”
“宋知薇,人生际遇可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因为她拿你当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就去用尽手段逼着她让步的理由。”
“我……”宋知薇眼里又噙了泪。
“或者说,你打伤人进派出所也是故意的?”
宋知薇脸色一震,身体往后瘫软在椅子里。她忘了她面前这个男人是刚刚三十岁就成为商界神话的恒天掌权人,她那一点自以为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
她去找易宛琪理论时,易宛琪得知嘉嘉是安夏的亲生儿子,大概是觉得她没什么可利用的地方,当场就暴露了丑恶的嘴脸。愤怒之下,她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可真正让她动手砸下去是那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安夏看在她可怜的份上肯定会回心转意,和她回到像以前一样,也会同意她经常见到嘉嘉。
“我不是在算计她,我没有算计她什么。”宋知薇十指抵在胸口为自己辩驳,“我和她一样,也是看着嘉嘉长大的,你们说我孩子没保住我认了,我不让他当我儿子了,我只是希望能和以前一样经常看到嘉嘉,这样也有错吗?”
“宋知薇,有个词叫得寸进尺,不走正路今天得逞了,下次就会想要更多。”陆翊臣面色冷漠地从钱包里里拿出一张机票推到宋知薇面前,是今晚六点启程前往纽约的,“这是我第一次找你说话,也是最后一次对你的警告,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回纽约去。”
宋知薇看了眼机票却没有接,她不离开茗江市,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可她低估了陆翊臣,从咖啡厅出来,她才发现她住不上酒店,刷不了卡,浑身上下,能用的只有手机和陆翊臣给她的那张机票。
他没有用强硬迫害的手段,却让宋知薇明白了什么叫不自量力。
------题外话------
宋知薇暂时下线,大哥赶她回纽约既是不希望她再出现在嘉嘉和安夏的生活中,也还有别的原因滴,每个角色都有存在的必要哈,虽然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她。给她总结下吧,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也不算啥好人,也没有刻意黑化她,她自私的性格从她出车祸后以为嘉嘉是自己儿子却打着撮合夏夏和二弟的心思让夏夏养的时候就已经成形了,后面的很多小细节都体现过~
☆、178 尺寸刚好合适(2更)
下午三点半,郁安夏接到了陆翊臣打来的电话。
她放下画笔,拿着手机起身站到了二楼窗前。中午下过一场小雨,几净的窗户玻璃上留下了未散的水雾。
郁安夏握着手机,伸出食指在玻璃上描画,明亮的玻璃上,还倒映着她浅浅含笑的脸庞:“你不忙吗?怎么这个点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陆翊臣隔着电话也听出了她的好心情:“什么事那么高兴?”
“中午褚佳容过生日,一起去附近的海鲜自助给她庆祝了。”郁安夏说着忽然轻笑着叹了句,“十九岁真好。”
褚佳容的生日蛋糕是她买的,看到上头插着的十九支蜡烛,她就忍不住想起她十九岁那年嫁给陆翊臣的时光。
陆翊臣的声音带着笑:“比不上二十五岁。”
郁安夏听到意有所指的“二十五岁”不由笑出声,握着手机,生出逗他的心思:“不过二十五岁确实正合适,我十九岁那会儿太小了,根本容不下你。”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五六秒后才听到男人的磁性嗓音:“想要了?”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那会儿年纪太小,思想上跟不上容不下。”俏皮的语气里,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愉悦。
陆翊臣的嗓音带着低低笑声,有种彼此心知肚明的意思:“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太紧了,每次都恨不得紧紧咬着我不放。”
“……”郁安夏的耳廓一阵发烫,深觉自己在陆翊臣面前说这种玩笑话就是班门弄斧,他在外面的一本正经和关起门来的花样百出根本不像同一个人。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今天刚好也是二婶生日,没准备大办,打算晚上一家人在鼎丰酒楼的芙蓉厅一起吃顿饭,二叔让我们也一起过去。”
郁安夏想起先前在医院里庞清的百般愧疚,借着生日请全家人一起吃饭未尝不是想缓和气氛,因此也没有拒绝。
陆翊臣又说:“还有件事要和你说,宋知薇已经到了机场,今晚六点钟的飞机飞纽约。”
郁安夏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下,思忖两秒,淡淡说:“她回去也挺好的,纽约那边有熟悉的人和环境,霍正明私底下肯定也不会不管她。”
除此之外,没再过多提及宋知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