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礼部侍郎萧桢常呼谢相为先生,我想萧大人唤谢相为先生也不为过的。
这会儿众人都明白了原来萧大人是谢相的学生。
那么这场比试……
突然之间众人都将视线投向了谢相。
谢赟在萧槿唤他先生的时候微微皱眉,这女子此般做便是,不想让他安静地置身事外,做一个旁观者。
萧槿……
他似有深意的回味了一下先前的种种。什么时候这个骄傲孤高的女子,也开始算计起来……
还是她本就如此?
谢赟望着封驰道:“下一场规则看封大人的吧,本相与诸位大人一样静观。”
封驰自知谢相言中之意,收了笔,一旁的小厮将他记录的诗句都挂了出去。
封驰将记录的诗句立马被传了出去,楼外的才子书生们争相抄录。
“萧大人好才华,萧大人我钦慕你!”楼外萧槿的仰慕者是大有人在。
“欲眠还展旧时书,小字红笺双颊熏。谢家女的才情也不错啊!”
“不啊,我觉得这靳大人的未婚妻,这幕姑娘作的才叫好。”一个才子立马说道。
这时候一个抱着新抄的诗句的书生走上前来,大声道:“是啊,谁人能咏出此般精妙的句子?‘碾冰为土玉为盆,借得梅花一缕魂!’能咏出这句子的女子是何等风骨?而那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又是无情薄凉而洒脱,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急雪乍翻香阁絮,骑马斜桥故人寻。’真不知这故人是谁,啊!好想做她的故人!‘幽窗冷雨一灯孤,阑干秋水盈玉樽。’有什么样的愁苦能让她突然之间这般消极?‘幽窗冷雨’如此凄凉之意境都用上了……真想化作一缕清风,解她心头忧愁……”
“你思春吧你!现在是秋天秋天!”一个生得白净的书生立马夺走那个书生手中的纸张,匆匆看了起来,皱着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
那个“思春”的书生忙佯装着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演”得太激动了些?本来子衿公子命他来,他可以草草了事的,可是他确实是对这数句诗深有感觉啊。
“这慕姑娘的诗,确实好。”这会儿议论的声音更多了些儿。
“真可惜以前去江南的时候没听闻慕姑娘的声名,哎,太可惜了。”一人又长叹道。
“什么啊?就算是你见着了,就你这副尊荣,慕姑娘能看得上你?”另一人回道。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其实我是想说,慕姑娘这等人物,怎地没有出名呢?”那人有解释道。
另一人摸着下巴,略有所思,许久才道:“这便是圣人说的,大隐隐于市吧。”
旁人一听觉得有理,都点头。
——
春香苑内,封驰将萧槿的意思朝顾九说明了,也间接是朝满座的人说明了。
“诗、词、文赋、甚至琴棋书画都可以选一样。”封驰笑着朝顾九道,“慕姑娘不要紧张,大家不过是玩玩。”
不过是玩玩?
顾九懂,他这句的意思,即使真是萧槿输了,也不过是玩玩?
封驰到底是怕拂了谢相的面子。
顾九朝封驰一鞠躬后,又朝着高座上的谢相一深作揖,道:“谢相,民女不知该如何选择不妨任凭天意,由封大人将这些都写在纸条上,民女抓阄吧。”
顾九自是懂得,若是她随口说出一项,她若输了,别人会说她连最强的一项都不及萧槿。
若是赢了,别人更会说她以自己最强的一项赢来,胜之不武……
若是如此,不妨任凭天意。
这会儿,连谢赟眼中都多了些深意。
寡月也暗自点头,看来顾九比他想得更会应对,她无需他操心,可是他只想为她操心……
“好。”萧槿不会有异议,同意不再话下。今日她虽对这女子说不出的厌烦与愠恼,却又平生初次有了棋逢对手的喜悦。
毕竟,她活了二十年了,从来都是她为大雍女子之典范,从来和她同龄或者比她小的女子见了她,都会自惭形秽……
而这一刻,和这个女子对视,她莫名的觉得自己才是“井底之蛙”的那一个。
明明她的声名才是名满大雍的那一个,明明这个女子她连她的名姓都没听过……
“慕姑娘,请吧。”封驰将案盘端到了顾九面前,顾九随手翻了一个木牌子,看也没看递与了封驰。
“是对子!”封驰高呼一声,满座的人唏嘘了一下。
这时候有人忙说道:“这幕姑娘可是要输啊?”
“怎讲?”
“你们还不知道吗?上次萧大人可是把礼部的几位尚书都对到对无可对了!”
“原来这样啊!那真是了不得了,慕姑娘危险了!”
“不,这还得看谁先出对子呢!”一个人又道。
这人话音将落就见封驰端上另一个案盘,是谁先谁后的牌子,还是由顾九先翻!
“谁啊?”
“运气不好啊!是萧大人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