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九狐疑的问道。
半晌他才抬手用拇食指细细的捻起那根银丝,声音沙哑的道:“别动……是根白头发,我替你拔了……”
这一下连顾九自己也震到了,白头发?这么早的年纪里就生出白头发来了?
红了脸颊,顾九忙道:“连根拔了。”
“嘶——”顾九痛了一下。
那人一颤,手一滞,忙道:“你没事吧九儿?”
“没事。”顾九道,又伸手,“给我看看。”
寡月将那拔下的头发递与顾九。
顾九拿着瞄了许久,见那白头发近根部还是黑的,心道,还不是连根也白了……
“九爷,主子!到了!”
卫箕在车帘外唤了一声。
“且等会儿。”车中飘来主子的声音,卫箕震了下,心中疑惑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寡月的手熟稔的给顾九绾起头发。
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白玉冠来。
顾九透过找慕华胥蹭来的袖镜瞧见那是一个全新的冠冕,她以前不曾瞧见过。再见他给她绾好的发如此熟稔而完美,不禁疑惑更深几许。
“你,你怎么这么会给别人绾发,还有这冠冕是谁的?”顾九不禁问道。
寡月给顾九把玉冠固定好,方愣了一下。
“我常给自己绾,然后我拿卫箕和卫簿做过练习……”他说道,低垂下头。
顾九愣l一下,拿卫箕卫簿做训练?这么说她不是经他第一个绾发的人?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有些堵的慌,可她竟然忽略了,虽不是第一个,却会是最后一个。
顾九伸手摸了摸白玉冠,不禁又问道:“这个呢?”
这下少年竟是将头低垂的更深一些,目光也不知落在哪出。
许久,才道:“九儿,别让卫箕和苏娘她们久等了。”
他掀起车帘,送顾九下车。
顾九下了车,是同卫簿一道进去的。卫箕载着寡月离开了。
车上,寡月想,是时候,再度投入到备考当中了,无论怎样,再入靳公府,唯一的前提便是先入翰林。
靳南衣为轩城北路解元,文学之功底当是相当深厚的,他也时常研读南衣文章,文采斐然也如他性子一般温濡……
这头,顾九同卫簿走进毓秀坊。
在入坊门的那段路上,卫簿偏头就望向顾九头上的高冠,微微皱起了眉头。
顾九感受到他的目光,不解地道:“怎么了?”
卫簿性子洒脱方直言道:“我前日还以为这是主子给自己打的,原是给九爷打的新年礼物。”
因卫簿常跟着寡月去玉石坊,所以知晓这高冠的来历。
顾九怔了片刻,方明白过来卫簿说的是她头上的高冠。
原来,这是他亲手打的。
“我不记得他会这些的……”顾九欲要挠头,方想起这发是他给绾的,便收起了爪子。
卫簿笑了笑:“主子爷原是不会的,跟着玉石坊的师傅们学了好些日子呢。”
顾九又给这话愣住了,他竟然亲自去学。她干笑了笑,不再接话。
卫簿也不再多说,只是他没有告诉顾九,主子那时一直想动手给她打一根发簪,可是试了多次都没有成功,方在一品楼里挑了个最好的“水玉合欢簪子”。
苏娘带着绣娘小厮们上前来行礼。
“九爷新年吉祥!”
“同吉祥!”顾九笑道。
卫簿抱着一大包袱走上来,笑着对大家伙道:“这是主子和九爷给大家安置的红包,每人都有!”
一群绣娘们都乐开了。
“九爷真好!”
顾九扶额,道:“不是只有九爷,还有主子!”
“少爷也好!”苏娘忙补充道。
“好了,大家伙忙,我奉主子的命还要去农庄一趟,卫簿告辞!”卫簿朝众人说道。
卫簿与卫箕相比,多了一丝豪爽与干脆,顾九自是不会同苏娘们那般留他。
等卫簿走后,堂前的绣娘与小厮们也各自忙着各自的去了。
顾九忙唤住苏娘,问道:“可曾探得原布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