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隽冷笑:“看来,如今的端木一族中,我这个少族长,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车娘缓缓摇首:“他们若不是因为忌惮公子,早就闹翻天了,何必隐忍到今日?”
南隽倒有些意外,他坐回案旁,握住车娘一只柔软素手,挑眉道:“你倒是说说,他们要闹什么?”
车娘极是自然的偎入他怀中,道:“奴婢愚钝,哪里知道这些?奴婢只是得到消息,梦、寒两位长老昨日曾在北市现身。”
“北市?”南隽握紧她的手,道:“呵,南市果然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只可惜,北市跟南市不同,想控制北市,只怕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车娘浅浅一笑:“此一时,彼一时。昨日,北市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马乱,几乎所有马场的马都疯了一般冲去栅栏,狂奔不止。后来,戍卫营带人射杀了全部乱马,一匹都没留。如今马市疲软无货,想要趁虚而入,也未尝没有机会。”
南隽加重了手上力道,一只手挑起车娘下巴,眯眼,语气里满是危险的气息:“昨日的事,为何此时才回禀我?”
车娘抿唇而笑:“奴婢没有证据,不敢妄言。”顿了顿,她道:“公子可知,昨日袭击马市的,是什么人?”
“说说看。”
车娘在他耳畔轻轻吐出三字:暗血阁。
南隽冷笑一声:“咱们这位王上,果然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敲门声传来,车娘恢复冷静神色,她松开手,迅速离开令她无限依恋的怀抱,道:“何事?”
外面的人恭敬的回道:“公子要的消息有线索了,世子可能在宫中。”
车娘听罢,便回身去看南隽。
南隽暗暗松了口气,不动声色道:“知道了,继续盯着点。”
垂文殿内,君臣三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深夜,其间,晏婴特地准备了两顿小夜宵,防止他们饿着。
因此,当夜,九辰再次错过了宫禁,只能留宿宫中。
巫王倒没有再去章台宫,直接在垂文殿歇了。
夜半时分,巫王从梦中挣扎醒来,听着殿中断断续续的低咳声,只觉头疼欲裂,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晏婴听到动静,忙让内侍掌灯,匆匆行到龙榻之前,道:“王上可有吩咐?”
巫王揉着额角,皱眉:“谁在咳嗽?”
晏婴看巫王语气中带了几分烦躁,生怕触他逆鳞,却又不敢不回,只能战战兢兢、硬着头皮道:“可能是外间的奴才不懂事,老奴……老奴马上去查。”
巫王忍着头痛,喝了口小内侍准备的茶水,才摆手示意他退下。
晏婴尽量压着动静,一路踩着碎步奔到书阁。
九辰正握着一卷书在灯下细读,见他进来,道:“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