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回头我再给你带两罐酸豆角回去。”
“哎呀李大嫂,不能说这个了,你一说我口水猛地流了一地。”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李大妞便进房来叫顾氏出去接待客人了。罗云初也不好意思耽搁她的时间太多,遂笑笑,到大厅和村里的妇女一道聊聊天,说说闲话。
过了年不久的时候,罗云初催着二郎给家里添了两头猪。本来二郎见她怀孕,不乐意她这般操劳。罗云初不听,硬要养。二郎无奈,只得捉了两头断了奶不久的乳猪回来。而且每顿都不许她提潲水去喂猪,啥重活都是他包揽了。
其实罗云初也明白自己怀孕了做不了这些活,但这猪若是年初不养,过年就不肥了。农村没啥吃的,都是喂一些潲水和杂粮,也没有什么饲料催肥剂之类的,养起来颇费一翻功夫。不过猪肉的口感倒比现代的要好。
春天生机勃勃,田野绿油油的一片。赵大嫂中午干完活过来邀她一道去田野里打点猪草回来喂猪。二郎本来在杂物房里推着石磨磨着木薯粉的,听了两女人的对话,黑着脸出来,正好看到罗云初挎了个篮子,篮子里还放了一个麻袋,正要出门。当下二话不说地跟上。
罗云初劝了劝,他不听,她无奈,便随他去了。
“哎,还是你家这口子会疼人啊。”赵大嫂往她后面努努嘴,打趣道。
“赵大嫂,就你爱调侃人。”罗云初不好意思,“要我说呀,最会疼人的还要数赵大哥。”
“去,你这小嘴,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春天,田里的野菜野草多,没一会,罗云初带来的篮子和麻袋都装满了,二郎闷不吭声,肩上背一袋,手上拎一篮,跟在她们后面慢慢走回去。
赵大嫂看着羡慕不已。
66、乡试 ...
一年之计在于春,对农民来说,这话不谛于金玉良言。自二月二龙抬头到三月清明,二郎便忙得脚不踮地,自己家里有十几亩地要种,阿德一家子自打在镇上开了个店后,家里的地暂时也顾不上了。前阵子阿德特意抽了个时间回来,和他姐说了,今年春耕他家的地就让云初他们种,也不要他们交什么租子,只要他们把上半年的赋税交了便成。
罗云初娘家的地不多,前前后后也有五六亩。加上自家的,总共近二十亩地,光靠二郎一个人干活是不行的,肯定会误了春耕。而且今年秋闱三郎是一定要参加的,二郎云初两人可不想因为春耕这事误了他的前程。就算他们肯,宋母也不答应。没办法,只好请短工了。
好在这十里八村的村民,少田地的人家有好些,每日花个三四十文工钱请个短工也不算太亏。经过多方打听,罗云初挑了一对勤恳踏实的钱姓夫妻来帮忙春耕,谈妥了价钱,夫妻两人每日六十文,包午饭。订好了来帮忙的日子,罗云初总算能喘一口气了。
山上那十亩棉花的种植自然不能假他人之手的,全由二郎一人包完。罗云初倒想帮忙,可人家二郎嫌弃,说她一个孕妇不好好在家安胎,跟着上山做什么,还要他分神来照料她。罗云初有点泄气地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罢了,清闲点也好。
罗云初恍惚记得,在棉花地里套种玉米可以防虫来着,她把这事和二郎提了。二郎觉得这样顶好,可以双丰收,也不费什么事,便在棉花植株间交叉地撒上一些玉米种子。
农忙的时候,罗云初虽然不用去田里帮忙,但家里的家务也够她忙和的了。宋母担心她太过操劳,每日都过过来搭把手。连带的,许氏也会经常到二房这边来串门儿。
其实许氏是羡慕罗云初的,她的运气实在比自己好太多了。嫁给二郎后不久便分了家,如今更是搬出去自己另盖了房子居住,自己家的事完全是自己拿的主意,前妻的儿子又小还是死了娘的,而且饭团看着就是个孝顺的,好好养着,想必长大后也不是那种白眼狼。虽说和小叔一起住,但三郎看着就是个有出息的,今年就要参加秋闱了,要是祖上保佑,高中了,二郎一家子的好肯定被老三记在心里的。
这么一通对比下来,许氏都不禁在心里叹气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想她以平妻的身价嫁进来,上头还有个病歪歪的脑筋不清楚的正室压着。对了,还有个婆婆跟着一块儿住。正妻的儿子又长大懂事了,不是她能轻易拉拢的。
话说,许氏嫁进宋家不久便知道了分家时的详细过程,她打心底里对方晓晨瞧不上眼。这都什么眼力见呀,放着明显有前途的小叔子不扒拉,还偏要推到二房去,合着她就是个鼠目寸光的!二郎这边种的是宋铭承名下的地,相对大郎来说是占了大便宜了,宋铭承小小来说都是个秀才,有一定的特权,如他个人的农业赋税和徭役都被免了。这一年下来,少说也省了两三百斤的粮食啊。你说她咋就那么头发长见识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