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是十四万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王策笑吟吟,从丘陵上徐徐走向宫泰平:“你无非要说,杀俘是我的命令。”
他的笑容更加明媚,更加柔和,也更加的让众将感到一种莫大无比的危险。
“你说!”
众将色变,心都快要从胸腔中崩出来。始终懵懂,以为是单纯杀俘的众人,这时才发现,似乎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宫泰平察觉危险,徐徐退步,强笑道:“大帅……”
王策笑意淡淡,指着,一字一顿:“你说!”
诸相如和解世铣交换一个充满疑惑的眼神,似乎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紧紧的闭嘴。
宫泰平真的怕了,冷汗飕飕,想起什么,大声的喊道:“是大帅你让我杀俘的!”众将身子猛然一震,急忙垂头。
“继续。”王策心平气和。
宫泰平凶光一闪,流露豁出去的神色,大声喊叫:“大帅,是你亲自跟我说,杀俘配合北衙的谣言,最好的结果能迫使上阳军易帅,最差也能让傅希文难以如臂使指。”
“所以……所以。”宫泰平似乎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歇斯底里的大喊:“所以,大帅你和秦都督故意做了一场戏,便于我走马上任,执行杀俘命令。”
“大帅,你答应过我,办成之后,保我宫家一百年的富贵。”
宫泰平怒目而视,似乎觉得是个翻脸不认人的混蛋。
诸相如这几位神色古怪也罢,燕自愁和卞应晟等将领,却是恨不得耳聋了,什么都没听见才是最好的。
听起来,好像是宫泰平帮王策背黑锅。
然而,事实是什么,只怕没人知晓,也没人猜得到。
王策咂咂嘴,目光悠然的徐徐扫过众将,末了,重新落在宫泰平脸上,忽然怪笑起来:“其实,此战结束后,你只要乖乖致仕,我会给你一条生路。”
“不过,宫泰平,你不乖。”
王策用了一个相当别扭的词,给宫泰平盖棺定论:“所以,我心情不好,那你就去死。”
身子微晃,转眼,王策扑来。宫泰平狰狞怒吼:“王策,你杀人灭口!”
王策忽然顿足,咧嘴一笑:“你说是,那就是罢了。”微微偏头,笑得古怪:“没错,我就是杀人灭口。”
晃身一动,弹指一挥,帝水剑释出恢弘的蓝色剑光,刹那宛如滔滔不绝的洪水逆流,吞噬宫泰平。
宫泰平身子一晃,噗嗤噗嗤,顿时迸出无数道血花,摇摇晃晃的死死看着王策,容颜扭曲,充满愤怒和不解,还有一种被欺骗的绝望!
王策慢慢的一步步走过去,咂咂嘴,重申:“我就是杀人灭口,你咬我啊!”
徐徐抬手,王策一掌力压山河,宛如炸雷一样,轰在宫泰平的身上。啪啦,宫泰平顿时骨裂肉绽,气息全无的一飞数百米。落在无数尸体当中!
众将噤若寒蝉,恨不得没带耳朵和眼睛。
王策扭身回来,绽放轻快的笑容,指尖点点诸相如,点点解世铣!似乎在说“你们给我注意一点”,也仿佛在说“下一次就轮到你们”。
转头,王策轻描淡写:“凡是参与杀俘的,统统都给我站出来。”
东路战区的将领,无不脸色煞白,面无血色。堂堂一个从一品的副帅,王策说杀也就杀了,何况他们。
余音萦绕,似乎充满杀意。管缙云首先默默站出来,然后,秦铁等陆续沉默忐忑的站出来。陆续,十多名总镇以上的东路军将领站出来。
王策神色冷漠,淡淡的一眼:“不错,还有一点敢作敢为的勇气。”
冷漠的看向东路其他缩头缩脑,没敢站出来的人:“杀俘而已,你们以为本帅就承担不起?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本帅还能指望你们有多少勇气去作战。”
冷冷的教训,让东路其他参与了杀俘,却没敢站出来的将领,无不面色死灰。
王策翻身上马,策马就走,就剩下一句话不住徘徊。
“站出来的,品级统统降一级,戴罪立功。没站出来的,统统剥夺职务,各领三十鞭,滚回家去养老。”
…………王策率大队人马回去了。
东路诸将神色凄苦,王策走前的一句话,至少有七八名总镇以上的将领要被撵出军队了。
说来,却也是那个道理。杀俘而已,他王策不是承担不起,关键是,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指望他们去作战。
管缙云等站出来的将领,无不惨然,大汗淋漓,侥幸逃过一劫。
秦铁等也罢,尤其管缙云,更是后怕不已。他乃是王策在第一波人事变动中提拔的,是凭上交的作战计划得了王策的青睐,才提拔上督帅位置的。
东路诸将无心逗留,转眼也就跟着返回了,有的后怕,有的是侥幸没参与,有的却是满脸死灰。
走后不久,数十条身影从南方快速飞来,降落下来。俨然正是傅希文等上阳军的主要将领,在大批武帝武宗的保护下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