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容昭,虽有内力,却不大懂内力蒸发酒精的窍门,酒量又浅,好一会儿,虽然找回了神智,头脑依然晕乎乎的。
秦瑄却已经扶着她进了寝室,将玲珑和紫竹遣了出去。
秦瑄虽然升起一点贼心,但面对已经醉倒的容昭,却只余下好笑又爱怜的情绪了,安安分分地躺下歇了。
第二天早上大约六点的时候,秦瑄便醒来了,他如今毕竟不在宫中,不需要上早朝,起来便迟了点,轻手轻脚收拾好,容昭还没有醒来,他俯身亲了亲容昭的额头,吩咐下去,“别打扰你们主子,让她好好地睡,该吃午饭时早叫醒,也不能睡太久了。”
这些事儿,不用他吩咐,玲珑和紫竹也是明白的,不过他吩咐了,却代表了他的态度,见他对自家主子这般体贴,玲珑和紫竹也很自由欢喜的。
整个正院,因为秦瑄和容昭毫发无伤地回归,而骤然安定了下来,容昭除了脚上的伤口,基本也没吃什么大苦,而脚上的伤也在空间里就收口了,再好好地睡上一觉,醒来时,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原先水平。
得知赵云袖就等在外面,容昭加速收拾好,毕竟是她主动和人约好时间的,再往后推,说出去大约人家会觉得理所当然,容昭却是过意不去的。
“玲珑,你把我那里的一尊树形西洋小金钟抱出来。”
玲珑也不问容昭,转身进库房翻了一阵,抱出来一个一尺见方的镶嵌了一圈指甲盖大红宝石的精美木匣。
紫竹倒是很好奇,“主子拿这个出来干什么?”
容昭道,“赵姑娘虽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假扮我,到底我也呈了她的情,这事儿不能放在表面上说,不够我也不能一点也不表示,回宫皇上封她为嫔,是皇上的恩赏,我这里,自也欠她一份人情。”
容昭在起居室见了赵云袖,穿着一身家常的束腰窄袖夹袍,没有华丽的妆容和珠宝衣服,反而显得更加亲近。
赵云袖既没有过分素净,也没有过于隆重,中规中矩,从从容容,光凭这一份玲珑心思,容昭也不得不夸对方一声聪明。
“见过娘娘。”
赵云袖蹲下福身,容昭忙示意玲珑扶起她,没让她彻底行完这个礼,热情而不失礼地道,“我病了这许久,还要多谢你对我这些不成器下人的照拂,都是自家姐妹,你在我这里,也不必客气,有什么缺的想的,只管告诉我。”
容昭的话十分公式化,但至少透出了一层接纳的意思,赵云袖真是打从心底松了口气。
面对这位皇上盛宠到独宠的宠妃,赵云袖从不敢大意,她是知道枕头风的厉害的,她爹那么精明的人,也扛不住虚荣肤浅的继母的枕头风,何况璟淑仪娘娘显然是一位十分出众的女子,皇上更是对她挖心掏肺地好。
“都是奴婢的本分,不敢当娘娘的夸奖。”赵云袖谦虚恭敬地道。
容昭莞尔一笑,“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我并不吃人。”
她冲玲珑招了招手,将那木匣放到了赵云袖面前,“这是我的谢礼,不算什么贵重物件儿,只图个新奇,你可不许不收。我身体还没有好全,就是想着亲自和你道谢,才劳动你跑一趟,也不多留你了,等回京后,咱们有的是时间来往。”
这句话,就是给赵云袖吃一颗定心丸了——无论如何,定会将她带回宫。
赵云袖自然十分惊喜,她更听出了深层次的东西——她不仅仅能够跟着皇上回宫,甚至,也许能得到一个不算低的位分,否则,难道要一个堂堂淑仪娘娘,自降身份和一个低位小主交往?
她感激地退了下去。
到容昭这里的时间极短,但她的目的却全部都达成了,心底也觉得轻松愉快起来。
她身边的丫鬟抱着那木匣,嘀咕道,“娘娘就赏了姑娘一件东西,我还以为会有许多呢!”
“傻丫头,这是谢礼,并非赏赐,璟淑仪娘娘,的确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