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先礼而后兵,只要对方瞧不出自己的身份,自己又何必动手,因此瞧见那仙兽近前,便揖手道:“相逢便是有缘,道友请了。”
哪知那仙兽怒气冲冲的道:“你等人族修士,好端端的怎的欺到我仙兽领地来,但是识相的,就该速速离去,若是不然,莫怪本座不容情。”
原承天微微一怔,仙庭人族兽禽之间虽是早就有隙,但在世尊执掌仙庭时,还不至于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不想世移时易,如今人族修士与仙庭兽禽,已然成见极深了。
他皱了皱眉头,便道:“在下无心打扰诸位清修,实因身有要事,借此地遁行罢了。”
红袍修士怒气不减,急急挥手道:“速去,速去。”神色甚是不耐。
原承天也不与他计较,从这修士身边一掠而过,哪知二修刚刚错过,那红袍修士便大怒道:“前方亦是我仙兽仙禽地域,你怎的还是要闯?”
原承天便是泥人儿,也有个土性,见这红袍修士蛮横无礼,心中虽可暂抑恼怒,眉头却大皱起来。
他正想说话,前方乌云摭天,飞起一只仙禽来,那仙禽细颈长腿,瞧来好似一鹤,又因羽翼灰黑,看来是只灰鹤仙了。
灰鹤仙叫道:“赤豹,你回来的正好,近日有一名人族修士欺上门来,非要强换我所炼的七宝鹤袍,此修莫非就是他请来的强援?切不可放过了。”
红袍仙兽叫道:“原来如此,既有这个由头,今日绝不可轻饶,便是神君知道了,想必也说不出话来。”
那一鹤一豹,就将原承天围在中间。
原承天暗道:“既是误会,不如先开解了再说,否则妄动杀伐,又有什么好处?”
便道:“二位所言之事,在下着实不知,在下自毕水境来,亦要回毕水境去,又怎能与这重羽境的修士牵扯?”
那赤豹虽是蛮横,倒也易被说动,见原承天这般说,便道:“看来果然只是路过了,且让他去休。”
忽见前方又生一道青光,青光中现出一只仙兽,生得牛头人身,手执一对巨斧,开口就道:“赤豹,那人族修士向来无理,欺我等久矣,趁这修士落单,正好结果了,也可一舒往日怨气。”
赤豹道:“牛兄这般说,也有几分道理。”
话音未落,自右方又飞来一禽,乃是一只鹰仙,鹰仙道:“牛兄,你这般说法毫无道理,那人族修士再蛮横,我等也不可逢着便杀?若被神君知道,怎有你的好处?”
赤豹道:“鹰老弟所言有理,此修若只是路过,便让他去吧,只是不可擅闯了你我地域便是。”
这诸多兽禽你一言我一语,直将原承天视为无物了,原承天冷眼旁观,心中已起杀心。他熟知仙庭中事,知道仙兽仙禽行事,向来是纠缠不清,只因这等性灵虽修成仙道,可于人情世情半懂不懂,只凭性情好恶行事罢了。仙庭之所以重人族修士而轻兽禽,并非只凭着世尊的一点私心。
他向刀君晋南暗中送讯,只消他动起手来,五侍便可出塔诛杀,否则与这诸多兽禽牵扯下去,还不知会生出怎样的事情来。
那赤豹说罢,又惹起灰鹤仙不快来,此鹤道:“赤豹,你我是怎样的交情?我今日难得求你,你却百般拿捏,不肯助我,反向着这一位人族修士,却是何道理?”
赤豹道:“委实是这修士路过,并非那欺你修士的同伴,我等仙兽仙禽,向来被那人族修士耻笑,说我等不知大体,不懂情理。若无端就伤人性命,岂不是被他们说个正着?”
牛头仙嚷嚷着道:“赤豹,便是你放过这修士,难不成人族修士还有好话?只怕这修士一旦逃过生天,就会嚷嚷着我仙兽仙禽怕了人族,不敢拿他了,人族修士气焰必定更加嚣张。”
赤豹被这牛头仙一说,又没了主意,神色就百般为难起来,道:“诸位说的皆是有理,这可如何是好?”
原承天此刻倒盼着诸兽禽动手了,否则留在这里停也不是,行也不是。奈何那诸兽禽虽说的激烈,却不肯抢先动手,看来这赤豹境界修为是诸兽禽之首,且诛杀人族修士,兹事体大,最好是别人担当。那赤豹修为又高,又是个没头脑的,这黑锅由他背来,倒也最合适不过。
正在两难之际,空中传来一声轻笑道:“道友莫慌,我等前来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