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玉灵的身子完全没入大殿之中,大殿青光顿敛,其后光芒一变,转为白光,其光芒更可柔和。就见整座大殿焕然一新,宛若得了性命一般。
本来这大殿虽经妙手制成,可若想养成性灵,也需千年,可如今玉灵融进此殿,甘为性灵,此殿何需千年,刹那就成为一件宝物了。别瞧这宝物蔚为壮观,顶天立地,却可化为芥子,仙修之妙,莫过于斯。
五越禅师微微一笑,转向原承天道:“恭喜大修又得奇宝一件。”
原承天揖手相谢,正想与五越禅师携手入殿,忽听得从山脚处传来哗然声响,循声瞧去,只见那冰雪之中,探出一只巨大的脑袋来。
此蛇首离地便有十丈,实不知此蛇若是全部露出,又会有多长了。但瞧此蛇,通体雪白晶莹,披就银麟,头生金角,又生银须两条,虽为蛇体,却具龙形。
诸修瞧见这条银蛇,皆是惊呼不已,就见那银蛇窜出冰雪冻土,已升到空中,果然有百丈之长,那蛇尾挟冰带雪,就向那大殿卷来。
原承天与五越禅师见此银蛇,不但丝毫不惊,反而相视一笑。二位大修深晓天地玄机,知道天地但生出无主宝物来,必定惊动一众生灵前来夺宝。
那玉灵既为大殿器灵,则此殿已非俗事,自然惊动北原蛰伏的生灵了,便是明知有五越禅师这样的大能在此,这些生灵也是不肯稍作退步的。
仙修之士心中的贪欲,或可借心法抑制,生灵心中贪欲更甚,且无法可抑,因此既探到有大能之宝初诞,自然拚命前来夺宝了。
普世修虽建了楼阁无数,在这大殿上耗费心血最多,见银蛇冲向大殿,慌得乱了手脚,忙叫道:“快快拦住此蛇。”
虎隐夫妇离银蛇最近,见到银蛇也是着忙,又听到普世修叫唤,那曾七姑又是性急的,急忙擎出法刀来,就向那银蛇劈去。
那银蛇瞧见有人阻挡,蛇口一张,就吐出一口寒气来,曾七姑禁受不得,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可寒气袭来,实不可当,就听得
格格“声响,全身已被冻住。
虎隐慌忙抱了曾七姑,就向原承天这边掠来,口中叫道:“大修,快出手拦住此蛇。”
五越禅师笑道:“无主之宝初诞,四周灵物必来夺宝,何奇之有,我等且坐观成败罢了。就当灵物来贺,也算是一桩佳话。”
说话之间,身上禅光一闪,别说曾七姑只是被冻住,就算是半生半死,被这禅光一照,也定然恢复如初了。
诸修本来已跃到银蛇面前,虽不担心这银蛇真个儿夺了大殿去,若是被大殿有所伤损,岂不是憾事一桩,听到五越禅师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
原承天道:“此蛇蛰伏地底不知多少万年,实为本此之王,不想万年苦修,也禁不住此殿诱惑,贪心一动,说不定就惹上杀身之祸,可叹,可怜。”
五越禅师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材地宝,杀人无算,且看还有何等灵物再来夺宝。”
诸修听到五越禅师之言,心中默默揣磨,皆是暗自叹息。那天材地宝诞出,原是天地厚赐,唯有德者方能居之,奈何天地生灵总是愚昧,又怎知这样的道理,只顾逞强难取,终不免杀生之祸。
眼见那银蛇逐退曾七姑之后,再次欺近大殿,不想离大殿还有百丈时,那大殿旁四座小山之中,南方的那座小山忽的中分而出,自山中窜出一物,急急飞到空中,伸出一只赤爪来,向银蛇狠狠一探。
原承天瞧见此物,讶然道:“此物莫非是凤凰七子之一寒火鹄?不想此鹄亦在此原潜居。”
寒火鹄虽为凤凰七子之一,却是寂寂无名,只因此鹄诞生之初,因与青莲冰焰一般生就寒焰,就与那青莲冰焰相争,只可惜终究争不过青莲冰焰。唯因此次竞争失利,其名也就泯然众生。
诸修见到银蛇也就罢了,听到原承天道出这寒火鹄的大名,心中惊讶更甚,一名风氏修士忍不住就道:“怎的北原潜居了恁多大能之物?”
姬秋渊笑道:“此地极北之处,有处混沌虚空,乃是当年世尊刻意留存的一块混沌,不曾开辟的。那混沌之中,蕴藏着天地无数玄机,唯有大能生灵方知道这个奥秘,试问潜居此处者,怎会是俗物了?”
任太真默默点头,心中暗道:“世间大能灵物,果然最晓天机,只是秋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个大能灵物,并非仅为了混沌而来,其心所向,或在世尊。”
那寒火鹄生得凤头鹰身,全身覆雪一般,唯有一对铁爪赤红生焰。银蛇见寒火鹄赤爪探来,那赤爪遍生赤焰,触之则焚,怎敢大意,忙将一道寒风吹去,半灭了赤爪上的火焰,再转身卷起蛇尾,凌空向那寒火鹄的背上击来。
就趁着一蛇一鹄相争之时,自北方传来一声嘶吼之声,远远瞧见一头巨大的白熊足踏冰芒而来。其势之快,远逾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