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效狮见到七月行云之景,亦是大惊道:“怎的慕行云公子也在此处,这么说来,此番原承天再无生机了。”
这时那银狐已一步步走到台前,缓缓抬起爪来,就见那爪中寒芒闪出,照人眼花,可是其目中清泪却是流的更快了。
虎隐大叫道:“兀那银狐,你若是敢伤了原大修的肉身,虎隐就此发下誓来,此生定与万兽山庄不死不休。”
那银狐惨然一笑,忽的便发人言,道:“道友,我受同门所逼,不得不为此,心中好不惨痛,只因这边是爹爹的性命,那边是大修的安危,你叫我如何自处?罢了,不如就此了断,也免得烦恼。”
爪上锋芒忽的一转,便到了自己的咽喉处。
虎隐怎知有此奇变,心思电转,知道银狐竟要自尽了,忙又叫道:“不可。”
银狐惨然一笑道:“我若不应了他们,也不知他们又会生出怎样的毒计了,倒不如先允了他们,也免得再生变故。”虽是立志去死,那利爪却是缓缓刺去,这自尽的决心,任谁也难下得的。
便在这时,那空中漆黑如墨,已现七月之景,就见那七月中各自生出一条银线来,刹时聚到一处,便生成一道巨大的银光,这银光直直的向那洗魂台上垂落。但瞧这银光所指,竟是银狐。
黑齿公大叫道:“丽仙速速闪开,那是七月心刀。”
此一变更奇,那慕行云来到此处,已是大大出乎诸修所料,但七月心刀所指,却是银狐,更让人匪夷所思。难不成此举竟是要救原承天?
虎隐和曾七各皆是痴了,世事变幻之奇,竟至如斯。
那慕元青苦心孤诣,不过是想夺得麒麟,要将麒麟精血替慕行云运转玄功,以阻止其境界回落,哪知慕行云毫不领情,竟全然拂逆慕元青的好意,不但不借此推波助澜,趁此了却原承天的性命,反倒要将原承天唯一的威胁生生诛杀。
那慕氏本与原承天积下难解之仇,慕行云与原承天更是情敌,哪知此人却要做原承天的护法。
如此想来,先前设想的大敌,无论是银狐丽仙还是慕行云,其行径皆是大大出乎意料。原来这人心不到最后一刻,又怎能有个分晓。
只是慕行云此刻身在远处,又怎知银狐丽仙心中虽有杀心,想杀的唯一一人,却是自己。她一直隐忍,不过是怕李神通等人再出毒计罢了,如今眼见得李神通再也难旁出奇策,这才毅然自尽,不想又被慕行云误会,降下这七月心刀来。
那心刀乃是慕氏族传绝学,全族上下,唯慕氏老祖慕天凡修成,其他慕氏大能,便是境界修为强过慕行云者,也无一人修成,此心刀威能之强,可想而知。
如今别说诸修真玄皆无,就算是修为尚在,集三人之力,也绝对挡不住这心刀一击,此刀乃积天地之精华,汇修士强大心力,端是的无坚不催,寻常法术法宝如何能敌?
那银狐见到银光垂落,反倒微微一笑,只恨自己虽有求死之心,却最终难以下手,由这心刀击来,倒也省去很多麻烦。更何况那心刀乃是仙修大法,自己虽然变身银狐,毕竟亦无真玄,又如何逃避此劫?
就在心刀银光垂落之时,台上的原承天蓦的睁开眼睛。此情此景,自然又让黑齿公诸修耸然动容。
那在洗魂台上洗魂之时,肉身如何能动?且原承天自踏上洗魂台之后,那洗魂阴风就已运转,算算时刻,此刻正是原承天元魂出窍之时,既是元魂出窍,肉身怎可动弹分毫?
只是就算原承天此刻元魂归位,其身上亦是绝无半丝真玄,又如何替银狐丽仙挡此一劫?
那心刀银光落到洗魂台上空百丈时,忽的微微一顿,那空中陡然现出一道光幕来。
这光幕显非洗魂台之能,而是苏元二氏特意设制的禁制了。
那洗魂台上的修士元魂出窍之时,可谓是毫无抗御之能,若是有修士自远处祭施法术,便可轻易诛杀台上修士,苏元二氏设此禁制,亦属当然。
但想来苏元二氏设制这禁制时,绝不会想到,会有人以七月心刀这样的强大法术打击洗魂台边修士,因此这道禁制最终仍被心刀银光洞穿。
不过那银光被这禁制力阻,亦是减弱许多,银光已然化成一线了。
只可惜饶是如此,这心刀银光,仍非银狐丽仙所敌。
银线放出丝丝缕缕的光芒,将银狐完全罩在其中,那银狐凭着本能用力挣扎,仍是动弹不得,于是那银线“刷”的一声,就向银狐头颅击来。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斜斜掠来,恰好挡在那银线上,这心刀银光虽被禁制耗去大半了,仍是极其厉害,此修以肉身抵御,如何能够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