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二雾此刻已将百宗盟两位玄修包裹其中,并且渐渐逼近二人的肉身,这情景瞧来颇为怪异,郑氏修士虽觉欣喜,却怎样也猜不出其中的玄机。
原承天用禅识在这两团雾气中扫了数遍,也是寻不出原因来,他不得不将刚才三人斗法的情景再回想一遍,终于隐隐觉察出其中奥妙来。
想来魏无暇刚才故示破绽,让二人的暗宝击中了自己,那暗宝被收回之后,就带了魏无暇的一点精血。
如今紫红二雾正是靠着暗宝上的精血引路,将二修团团包围。虽然这只是原承天的猜测罢了,却是八九中矣。
只是这玄机却不能说破了,否则二修立时弃了这两件暗宝,魏无暇的手段必将功亏一篑。
说来这种诈术并非斗法时的堂堂正正之法,但魏无暇修为本就弱过对手,若不行此险招,又怎能克敌?而此战对原承天的意义,就在于认识到诈术在斗法中可能取到的作用,日后自己纵然不必用其法,亦可识其谋。
可是接下的问题则让原承天又大感头痛,若这紫红二雾仅仅是伤损了百宗盟二修的肉身也就罢了,若是真的能取了二修的性命,自己与百宗盟之间,可就蒙上一层浓重的阴影。
虽然是魏无暇出手伤敌,可自己既然身在其中,只怕也无法免责。除非是对十六暗宝门这些修士尽数杀了,杀个斩草除根,庶几能掩饰此事。
只可惜这种残酷的手段,原承天是绝计无法使得出来的,就算以这种手段能维持与百宗盟的交情,也有失天道之修的宗旨,绝不可为。
白面修士眼见这紫雾越逼越紧,却又不敢祭出自己的法身之宝或是元魂法物来,只因这紫雾或许就如刚才的蓝雾一样,有吞噬法宝神光之能。
但是若不动用自己的元魂法物或是法身之宝,该修士可就是捉襟见肘了,毕竟像十六暗宝门这样的小宗门,哪里能炼出许多佳器来?
至于白面修士的同伴,亦是面临的同样的困境,二人在此绝境之下,不约而同向物藏中一探,各取出一只灵兽来。
这两只灵兽皆是三级,虽然级别不高,瞧来也无甚奇异之处,但二修此刻祭出灵兽,其目的无非是想用灵兽来消耗这雾气的威能罢了。
而只要这雾气能弱上几分,二修就可夺路而逃了。
这十六暗宝门的修士既然有心逼迫郑氏交出灵兽园来,对灵兽自然是有高明的御控之法,因此那两只灵兽虽也知紫红二雾极是厉害,也是一头扎了过去。
原承天看在眼中,不由叹了口气,侍兽养成非止一日,与主人的情谊甚至比同伴更加深厚了,二修动用这种丢卒保帅之法,也是无可奈何。
而这其中最让人叹惋的,则是这灵兽的命运了,以天道之修看来,众生皆是一般,诛杀灵兽岂不也有违天道大慈悲?
回想到自身,自己来这灵兽园,竟也是为寻灵兽祭刀的,与这二修的行径又怎有分别?不由得暗下决心,刀君的刀气,总该另想办法宣泄,这样一路诛杀下去,那刀君虽不会有煞气缠身之苦,可诛杀生灵,于心中也不免生出戾气来,也非天道之修、
他培育刀君,虽是替他人作嫁妆,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总不能将这刀君培养成冷漠无情的嗜杀之器。
那“刀君”二字之中,这个“君”字既有君临天下之意,也应该有“君子”之意才是,否则便是刀魔了。
正沉吟间,两只祭出的灵兽已冲进紫红二雾之中,紫红二雾竟比那蓝雾还要厉害,灵兽一触到雾气,肉身就消失无踪,不过细细辩来,这二雾的确是淡了少许,二修舍卒保帅之举,总算也是略有收获。
二修就趁着那雾力未曾重新凝聚之时,同时将一块灵符取出来,在身上一拍,就瞧定雾气中被灵兽舍身冲淡的所在,急急窜了过去。
魏无暇瞧着二修这般举动,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来,这二修纵有灵符护身,若想安然从这雾中穿透,也是绝无可能,更可况那两件沾了自己精血的暗宝犹在,这紫红二色总是摆脱不得的。
原承天自然也瞧出这二修的命运着实可虞,若真的由这二修被魏无暇的紫红二雾所杀,岂不是与百宗盟结下不解之仇,因此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出手了。
于是就向二修传过音去,喝道:“暗宝已沾精血,何不立弃?”
十六暗宝门二修听到此声,皆是齐齐一怔,好在二人皆是玄修之士,一点就透,立时就反应过来。
于是二修急急取出刚才的两件暗宝来,喝道:“魏道友,再接我一招。”就将曜目钉和无影锥再次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