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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舟一路飞驰,所过之处,大多是灵气稀薄的连绵群山和沼泽湖泊,偶尔有那么几座修建在平坦之地的城池,也都是一些修士和凡人杂居的小型城池,不少城镇之中更是只有凡人。
看到这袅袅坎烟,听着妇孺孩童的吵闹嬉戏,闻着油盐酱茶的烟火香味,水生心头却是一片难得的安宁。
自从踏入天界,数百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人间气息。
不知怎地,突然间就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到这村镇之中看上两眼。
心神所动,通天舟缓缓停在了离着一处村头不远处的山谷上空。
“怎么了,莫非此处有什么异常?”
冷秋月扭头望了过来,诧异地问道。
方圆数千里之内,除了几只一级低阶妖兽过山蟒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对二人产生威胁的东西。
“前面那村庄中一户人家的茶水甚是香甜,我想下去讨口水喝!”
水生缓缓说道,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冷秋月更加诧异,大感莫名其妙,盯着水生棱角分明的面容看了又看,想不明白水生心中打得什么主意。
普通凡人家的茶水又有什么香甜可言?
即使水生修炼的有什么“天眼通”之类的秘术,似乎也不可能知道哪一户人家的茶水会香甜。
“仙子不妨在舟中休息片刻,在下去去就回!”
水生淡淡一笑,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话音方落,脚步一抬,跨出了飞舟,身周光影一闪,一身合体的黑色长袍顿时变成了一身半旧的蓝色道袍,头上的玉冠也变成了有着几道细细裂痕的黄木道冠,玉石般光洁的面容之上也平添了一些皱纹和岁月之色。
身影落在下方山峰上的那一瞬间,水生已然变成了一名相貌普通鬓角斑白的中年道士,手执药锄,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篓,腰间挂着一大一小两只红漆葫芦,那葫芦之上的油漆也有着几分剥落。
冷秋月嘴巴大张,怔怔地望着水生伸手向着远处的虚空一抓,光影闪烁之间,一株株生长在山谷之间的药草向着背后的背篓中飞去。
转眼间,药篓中已落满了半蒌药草,这药草,自然只是山野间的普通之物,也只能治一治凡世间头疼脑热的小病。
水生身影一晃,驾起一道遁光冲着三里开外的小山村而去,到了村头,瞧瞧左近无人,这才飞身落在了崎岖的村道之上,一边左顾右盼,一边不慌不忙地向着村中走去。
一阵犬吠声传来,一只身材高大皮毛油亮的黄狗发现了水生这名不速之客的闯入,顿时双目发亮,眦着尖牙扑了过来。
村头正在玩耍的其它几条柴狗同样是兴奋地狂吠了起来。
水生嘴角边浮出一抹浅笑,这只黄狗,像极了自己小时侯飬养的“大黄”,就连那呲牙的神态,也是一般无二。
扬了扬手中药锄,笑骂道:“你个不识眉眼高低的蠢货,本仙驾到,你竟如此无礼,莫非不想让你家主人腿脚好转了是吧?快带我去见过你家主人!”
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水生的言语,还是看到势单力孤对付不了水生手中的药锄,那条黄狗竟是停下了吠叫,低下高昂的头颅,口中不甘心地呜咽了两声,摇了摇尾巴,转身冲着前方跑去。
冷秋月嘴角边缓缓浮出一抹笑意,她似乎已猜到了水生的用意。
前面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一名猎户打扮的男子正斜躺在土坑之上,浑身是伤,似乎是断折了一条右腿,简单地夹着几根木棍,看样子,只怕是从哪处山崖上跌落而致。
隔壁的厨房内,一名腰身粗壮的妇人正在埋头煎药,满脸憔悴和担忧,而在妇人身后,一男一女两名小童正在用力啃咬着碗中的肉块,可那肉块分明是没有煮熟的模样。
而在另一间房内,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同样躺倒在一间土坑之上,脸上挂着愁苦之色,嘴里在唠叨着什么。
这老妪身上盖着的兽皮被褥,似乎也正是这户人家最好的一床被褥。
果然,水生跟在那黄狗身后,直奔猎户家而去,冲着几名看热闹的小童咧嘴一笑,顺手推开了猎户家半掩的柴门。
听到动静,两名正在吃饭的小童撂下手中碗筷,飞快地跑出去观望。
“你是谁?”
那名六七岁大小的男童伸出袖子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巴,瞪着两只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山神爷听说有人从山上跌了下来,派贫道来看看,送上两服草药,不知道贫道有没有走错门呢?”
水生伸手轻抚长须,神情似笑非笑。
小童双目一亮,失声尖叫:“那你是神仙了?”
话音方一出口,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却又是飞快地露出一丝惊慌之色,伸手捂住了嘴巴。
“神仙?哪里来得神仙,可不敢胡说八道,那清风观中的几位神仙平日里......”
那名妇人一边言语,一边从厨房之中走出,看清水生仙风道骨般的模样,顿时停下了话头,随后,强自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神......神仙爷爷,没想到真是神仙爷爷到了,我......孩子他爹,这......”
她竟是语无伦次了起来,随后,却是慌里慌张地跪倒在地,说道:“神仙爷爷饶命,我家花儿她爹是在落云涧跌伤的,离着清风山还有三百里远,而且我们家也从来没敢断过给各位神仙爷爷烧香祈福,村子里逢年过节也都有供奉送上,还请神仙爷爷饶命!”
两名小童见状,各自一惊,慌忙跟着母亲一道趴伏在地,冲着水生叩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