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叶娘子他们是见过的,只是当时觉得她和华宁长公主交好,如今看来是嫂嫂小姑子的关系,亲近些也正常。
谁知道叶娘子这般神通广大,竟然连皇后娘娘都这般亲近!
要知道,就连皇帝想要听听娘娘的肚子,都要许好一阵子的愿才行的,人家叶娘子说摸就摸,真真是通天的本事。
叶娇却没想那么多,她心里慧娘是好友,待她好,那她也要待慧娘好。
如今孟皇后有了宝宝,偏偏孟皇后的身子总是虚着,无论是她还是腹中孩子都要好好养一养才是。
这世上有谁比自己还养人?
于是叶娇坐的离孟皇后更近些,笑着道:“慧娘气色真好。”
孟皇后确实是真心待她的,从没有旁的想法,听了这话便点头道:“是好,也要谢你,那几盆花我放在房中,闻着格外凝神定气,害喜都没有那么严重了。”
叶娇闻言很自然的点点头,笑的眉眼弯弯:“应当的,我送你便是为了这个。”
孟皇后笑着看她,正巧百果糕送上来,她便把碟子朝着叶娇那边推了推。
瞧着叶娇微微鼓起来的脸颊,孟皇后笑容渐深。
大约是她的心思越来越沉,念头越来越多,心机越重偏就越喜欢这样一片纯白的。
与其说孟皇后把叶娇当朋友,倒不如说她把叶娇当妹妹,关照得很。
想到这里,孟皇后便想起了家里的五妹妹,眼睛又重新放到叶娇身上,缓声道:“娇娘,不知今日成亲之礼,祁家三郎可会去?”
叶娇点点头,咽下了嘴里的糕点后才道:“去的,相公的大哥和三弟都去。”
孟皇后点点头,声音放轻:“去就好了。”也不枉费她找机会让娘亲带着五妹妹去观礼。
寻常人家盲婚哑嫁,可是孟皇后宠妹妹,自然是愿意让她再想看想看。
总要合适了才好定下。
而叶娇并不知道孟皇后心中所想,只管看向了那边正在调整衣带的华宁,嘴角微翘:“华宁今日当真好看。”
孟皇后则是轻轻地把手放在还没有隆起的小腹上,声音温柔:“华宁是皇族最受宠的公主,先皇在的时候便格外尊贵,如今相公也疼她,自然是要把最好的都给她的。”
叶娇又摸了摸脖子,小声道:“这个最好的,未免有些重。”
孟皇后以往都是沉稳脾气,换了旁人说,她定然要说这些都是天子赐予的尊贵,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嫌弃?
可是瞧着叶娇那副真的是担心华宁累到的模样,孟皇后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嫁给还是王爷的楚承允时,也是一头的珠钗,沉的她走路都让人扶,不由得点点头:“是,重的很啊。”
而后孟皇后则是瞧了瞧叶娇,觉得叶娇生的也是好看得很。
并非是倾国倾城的姿容,可是却格外清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惹眼的很,眼尾弯弯的,看这便觉得心里暖。
孟皇后便从发间取下了一根珠钗,上面有玉兰花,抬手簪到了叶娇头上,轻声道:“这个衬你,就当是那些花的谢礼了。”
叶娇摸了摸,好奇道:“这是什么?”
“玉兰花。”
叶娇闻言一笑,扶了扶,起身道谢,而后两个人又看向了金光闪闪的华宁。
而这边两个人在关注华宁的时候,华宁却没有回头看,而是专心致志的听着一旁的嬷嬷说话。
皇族成亲与旁人不同,其中的利益规矩多的很,纵然有人在旁边提醒,可是作为公主还是要有所注意才是。
华宁管来是不喜欢这些规矩的,总觉得麻烦,可这次却听得专心致志,生怕漏掉了一星半点。
等嬷嬷重复完毕,华宁才松了口气,结果稍一疏忽头上便重的有些掌握不好平衡,她只能握住了一旁宫人的手腕才能站稳。
嬷嬷忙上前扶她,可刚一凑近,就听华宁的声音响起:“之前买来的那些女子,送去了吗?”
一听这话,嬷嬷就想觉得牙疼。
其实如今朝堂内外纵然有暗涌,却烧不到华宁这里来,她不过是招驸马成亲罢了,碍不到谁。
偏偏有人就是要上赶着找不痛快,非要给驸马爷塞女子,美其名曰帮忙瞧瞧驸马是否有隐疾,也是对公主好。
可是寻常给驸马塞试婚宫女的事情是皇家安排,这女子也会留在驸马身边做妾室,结果现在皇帝不想给,竟然有人给皇帝进言要送一个,纯属没事找事。
嬷嬷都清楚,这人是想要给驸马爷后院塞人,原因却不太清楚。
可是谁家女子喜欢大婚前让旁人占了未来相公的炕席?
叶平戎自然是严词拒绝,还专门去跪皇帝,指天发誓绝不纳妾。
结果这事儿被华宁知道了,她对驸马倒没什么表示,而是扭头去了京城里最大的妓馆,花了银钱赎出来了十几个妓女,一股脑的都给那个给楚承允出主意的大人家里塞进去了。
这事儿就是嬷嬷经手办的,闻言便低声道:“回殿下,送去了,昨天晚上送去的,那位大人被夫人撵到了院子里,说是冻得得了风寒,早朝都没上。”
华宁却没有觉得多痛快,而是轻哼一声,道:“回头记得告诉那些女子,给我使出劲儿来缠住了这位老大人,他要是不夜夜笙歌,这身契我是不会给她们的。”
嬷嬷又觉得牙疼,这不摆明了要让这些妖娆女子掏空了这位大人吗?瞧着那位的年纪,只怕抗不了多久就要去找皇上哭诉讨饶。
最难消受美人恩,怕就是如此了。
但是嬷嬷却还是应下了,只要能给华宁出气便好,而后嬷嬷就道:“殿下,今儿是大喜的日子,莫要说这些晦气的了。”
华宁这才住口,慢悠悠的抬起手臂,让人给自己整理衣袖。
另一边,叶平戎也已经入了宫,先去拜了皇帝,然后站在那里等着看自家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