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参的意思是让孟氏随身带着,对身子好,但是孟氏却觉得这是叶娇的诚心,那她便会记在心里的。
将锦袋放进了怀中,孟氏温婉的点点头:“我必然带着,不会忘的。”
瞧着时候差不多,孟氏便起身告辞,只是去了前厅的时候还没瞧见楚承允,她也不急,直接出了门,走向了不远处的马车。
跟在孟氏身边伺候的嬷嬷看起来格外着急,孟氏进去却不让自己跟着,嬷嬷就在马车上等,见孟氏回来,忙下去扶她。
孟氏此刻的脸上没了叶娇面前的温润,全然是属于大家女子的矜持贵重,眉眼都带着淡漠。
等上了马车,孟氏从怀里拿出了叶娇送自己的锦袋,细细的看了看,嘴角有了一抹笑。
嬷嬷则是有些担心:“主子,这是哪儿来的?莫要收外头的东西,小心对身子不好。”
孟氏则是敛了笑意,淡淡道:“我这身子,被母后一碗药灌下去后就没好过,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此话一出,嬷嬷的眼中露出了些心疼。
王爷只是挂在皇后名下,并非皇后亲生,皇后见他素有贤名便格外忌惮,可却不对着王爷下手,反倒磋磨了自家王妃。
一碗药,弄得王妃大病一场,到现在莫说子嗣,怕是连身子都坏了。
只是孟氏却没有多少难过的模样,依然是淡淡的,手轻轻的摸了摸那锦袋:“娇娘心好,是这世间鲜有的纯善心思。我知她,信她,以实待人,非唯益人,益己犹大。况且,我也太久没信过谁了。”
嬷嬷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跪坐在孟氏身边,低垂眼目,轻声叹息。
而在院子里的小人参却是盯着这块挂着紫色的玉瞧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了。
上次再加上看花灯的时候,祁昀就买过一块送给自己的。
那块可是通体泛紫,比这块的紫色多得多。
叶娇伸手握了握,果然掌心泛着暖意。
她便露出了笑,看到上面有一个孔,便想着白日时候孟氏教她的法子,仔细的打了个穗子挂在上头。
只是叶娇头一次自己做,穗子打的不甚好看,还有些歪。
等祁昀回来时,就瞧见叶娇正拿着一个丑兮兮的穗子,还有一块看着似曾相识的紫玉。
“这是什么?瞧着有些别致。”祁昀没直接说难看,只是笑着问了句。
叶娇则是兴冲冲的对他道:“这是慧娘教我打的穗子,我刚学会的。”
祁昀几乎是顷刻之间就转换了态度:“这么快就学会了?娇娘真是聪明。”
叶娇得意的点点头,而后把玉递给了祁昀:“我刚才试过,握着就暖,给你吧,带着暖手也是好的。”声音顿了顿,“不带也行,其实我瞧着这穗子也不大好看,不过你放怀里揣着也没人能瞧见。”
对于叶娇送的物件,祁昀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接过来便塞到怀里。
等到了第二天,祁二郎居然就挂着个歪歪的穗子出了门,看上去格外坦然。
不到一天,阖府上下都知道了二少奶奶给二少爷打了穗子挂的事儿。
虽说打的不好,但是有这份心就是好的,柳氏听了也高兴,忙嘱咐着刘婆子给叶娇做碗牛奶炖蛋送去。
这让叶娇有些闷:“怎么他们这么快就知道是我做的了?”明明除了相公,谁都不知道的。
小素在一旁,看了看天。
二少爷告诉了大少爷,大少爷告诉了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知道了,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
祁昀并不知道这事儿,他只是在见到自家大哥的时候,听祁昭说这个穗子不好看,他就回了一句:“这是娘子的心意,比千金都重。”
旁的倒是什么都没说,谁知道等他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许多善意的笑容。
略问了下就知道了缘由,祁昀轻咳一声。
不觉得尴尬,反倒有了一丝笑意。
一旁的宋管事今天本就开心,商队的事情解决了,马上就能起程,而金樽酒有了名字,眼瞅着就是实打实的进项,现在见到祁昀高兴,宋管事也乐得捧着他说:“恭喜少东家。”
祁昀看了看他:“何喜之有?”
宋管事立刻回道:“财运亨通,举案齐眉,这可不都是喜事么。”
祁昀闻言一笑,步子平缓,声音淡淡:“举案齐眉是必然的,至于是否财运亨通,就要看筹谋和天意了。”
宋管事点点头,知道他说的是商队的事情。
可是祁昀不等他开口就接着道:“只一点,三公子拿了银子的事情不可张扬,商队出去后,每笔账都要清清楚楚,而三公子叮嘱的事情必须一样不落的做好。哪怕少赚一些,甚至是不赚,该画的图该带的书都要备齐。”
宋管事这会儿已经不再问缘由了,自家少东家的话照办就是,立刻应了声,这才离开。
而祁昀在回去院子之前,脚步顿了顿,先去小厨房里拎了一碟子芋粉团。
等进了门,果然看到叶娇正斜斜地靠在软榻上,扒拉着榻几上的一串穗子。
见他回来,叶娇起身过去,就赖在了祁昀怀里不动弹了。
祁昀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把食盒撂到了桌上,单手打开食盒,却不说话。
果然,叶娇闻到了芋粉团的味道,脸上就有了笑。
踮脚亲了亲祁昀,就坐到了桌边,拿起一个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