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涉笑了,笑的很苦。终究是…看不上…所有人都看不上他。
吴亥怎么会看不懂谢司涉在想什么:“你觉得我看不上你?当年我说了,我所要之人,并非是齐熬,从一开始就是你。”
“可你想要的太多了。”毫不留情,吴亥又问他:“你为何筹谋?你为谁筹谋?”
谢司涉猛地抬头,吴亥竟然问他这种问题!
眼前矜贵的公子,脸白如纸,无一丝血色,当真冷得就像一尊毫无感情的白玉顽石。白玉顽石开了口,谢司涉只听他说:
“我这一生,只为自己筹谋,一条路我可以走出十种结果,所以,我活成了今日你所见。”
谢司涉心头大震,如被雷劈,死死盯着吴亥。
吴亥浅浅一笑:“权势、地位、声名、财富。你可以在我身上得到这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谢司涉以为他终于看懂了吴亥,可到了这一刻,
他又发现…他还是没有看懂。
谢司涉看不懂这个人。
谢司涉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是愚蠢的。
如吴亥这样的人,眼里心里怎么会有别人?他可以从一无所有,走成今日光景,这样的人,如履薄冰,步步为谋,心中除了自己,怎么还会有旁人?
他一路上受毒痛折磨,没有解药,不知归途定论,还能气定神闲、冷静如斯…汝南一事,他怎么会是为了燕王图谋呢?他定是早做好了万全之策,心中早有了计较!
什么燕王,什么姑苏王,不过都是他手中的黑棋白子罢了,他的野心,完全不比燕王和姑苏王小!
谢司涉眯着眼哈哈笑了两声,笑罢再睁眼,看着这张让他无比心动的脸庞,拱手抱拳:“谢司涉,受教了。”
“告退!”说完,谢司涉走出了舱房。
站于甲板之上,眼前山水一线,倒映在碧水里的影子就像一道道狭长的鬼影。谢司涉又往前走了两步,低头去看,在水面波澜里看到了褶皱涟漪不止,起起伏伏的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