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1 / 2)

乱明 喻心 2986 字 16天前

阿济格一下子吃了大亏,更加坚定了该城至关重要的判断,下死力攻打该城,还特意调来五门红夷大炮,日夜不停地轰击城墙。

多尔衮听闻阿济格与一座小县城较上了劲,不免大奇,正准备前往一观,看这座县城到底有何古怪,却被新近投降的汉族士绅劝阻。

士绅告知多尔衮,该城唤作肃宁,乃太监魏忠贤之家乡。当年魏忠贤掌权时,也不管肃宁是否重要,足足投入六十万两银子重修了肃宁城。

多尔衮哭笑不得,立即令人告知阿济格,阿济格羞愧难当,一怒之下,将肃宁周边的村庄屠戮一空,连一条野猫也没放过。

这只是小插曲,对整体战局无任何影响,至于肃宁老百姓,不知道是该感谢魏忠贤,还是该怨恨他。

京杭大运河从北至南,过了河间府后,转了一个弯,往西南方向延伸,一路有德州、临清等商业重镇。多尔衮率领八路军,大致沿着太行山、运河南下,当越过河间府后,八路大军慢慢汇聚,最终在冀州会师。

这一路南下,整个北直隶全被祸害了,无数人死于鞑子骑兵的铁蹄之下,再也见不到崇祯十一年的太阳;无数妻女被凌辱,无颜苟活于世,纷纷自尽;无数的百姓如牛羊一般,被串在一起,被驱赶着,生不如死……

千里无鸡鸣、尸体露于野,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其惨状或经过口口相传、或通过逃脱鞑子魔爪的难民现身说法,往南边蔓延,致使山东一带百姓的情绪日益激动,开始指天画地痛骂鞑子。

刚开始,老百姓的将怨恨集中于鞑子,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过了一段时日,老百姓日渐调转矛头,将不满发泄至朝廷头上,痛恨朝廷抵抗不力,空耗钱粮,却养出了一群无用之兵。

骂着骂着,年关将至。由于运河被截断,靠运河吃饭的百姓少了谋生的手段;大量的难民涌入山东,本就储粮不多的山东更是艰难万分;老百姓摄于鞑子之恶,皆惶惶不可终日……

多种因素交织在一起,老百姓的愤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渐渐地,山东出现了痛骂林纯鸿的声音。

“隆平侯兵仅万余,兵甲不备、粮草不足用,却勇赴国难,前进至德州第一线,与鞑子一刀一枪地拼命……而林纯鸿却因为朝廷未封爵位,坐拥六七万精锐而按兵不动……如此大奸大恶之人,着实令人不齿……”

“哪里是因为没有封爵位?照我看来,林纯鸿就是想造反!巴不得朝廷和鞑子拼个你死我活,好渔翁得利,这个奸贼,居心叵测,居然妄想九五之位,千刀万剐不为过!”

“听说啊,林纯鸿抵达聊城后,四处寻找美女,日御数女,虚脱得想动都动不了呢……”

“皇上就应该下旨,取林纯鸿人头以谢天下,再另遣良将统帅荆州军,与鞑子决一死战!”

……

各种声音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直把林纯鸿比做了曹操,甚至比曹操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些声音颇有水平,往往一分真、九分假,让老百姓根本无从区分真假。

这些声音不可避免地传到林纯鸿耳中,林纯鸿冷笑道:“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着兴风作浪,自作孽,不可活!”

陆世明早就从中原军赶赴聊城,此时正在林纯鸿身边,皱着眉头问道:“背后之人恐怕绝不仅仅只有隆平侯、鲁王、衡王和德王!”

林纯鸿哼了一声,道:“鞑子自然也在其列,难道鞑子不是死到临头了?多尔衮倒是会借势用力,实乃劲敌!”

陆世明忧虑十足,道:“老百姓愚昧,传谣不可避免,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过去了不足为虑。鞑子和勋爵,与咱们早就公然敌对,造谣也不可避免。只是,都督就这么肯定,这些谣言背后,没有朝廷的影子?”

林纯鸿愣了愣,道:“有这种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将士们群情激奋,求战欲望越来越强,老是这么压着,恐怕会出事!陆总管可有良策?”

陆世明断然道:“都是闲着惹的祸,让这帮士兵动起来就是。而且,宜疏不宜堵,不如令骠骑军、龙武军派遣一部,前出聊城,执行侦察、遮蔽等任务。另外,加大训练力度,着力宣传旅顺口之战例……”

顿了片刻,陆世明又道:“如果这些还不够,新年将至,拿出部分物质犒军!”

第五百零九章 压力(二)

陆世明建议让将士们动起来,令骠骑军、龙武军北出清河一线,与鞑子骑兵争夺战场主动权。林纯鸿皱眉思索了将近半个时辰,断然否定了陆世明的建议。

林纯鸿道:“因小失大,断不可行!总不能因为勋贵、鞑子在一边说风凉话,就放弃既定战略,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陆世明疑惑不解,问道:“封爵一事,能促成,自然可喜,即便不成,也没什么可惜的,何以上升至战略层面?”

林纯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哪里是为了封爵啊,本督一直盯着鞑子,总得把鞑子揍得满地找牙,下次不敢肆意南下劫掠。这才是最大的战略。”

说到这里,林纯鸿凑近陆世明的耳朵,低声数语几句,让陆世明越听越喜,道:“此计可行,只是苦了都督了,耳根又不清静了……”

林纯鸿笑道:“无妨。区区一时之骂名,本督还受得了!”

陆世明道:“鞑子和勋贵四处造谣,我们不能被动挨打,总得反击才是。不如令政宣司暗暗组织人马,在山东各地宣扬辽东半岛的战绩,最好能把活口弄到山东来,在闹市中交给百姓处理……另外,老百姓都是人云亦云,不如四处宣传勋贵惧怕荆州将勋贵的土地分给百姓耕种,阻止荆州军北上……”

林纯鸿哈哈大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阴险、毒辣,哈哈……”

两人正说着,忽然张杰夫来报,二夫人自扬州抵达聊城。

林纯鸿大奇,不知崔玉儿为何放下扬州的一摊事,忽然跑到聊城来。

待林纯鸿将崔玉儿唤进来,见崔玉儿巧笑流盼、眉目传情,林纯鸿的骨头都快酥了,问道:“听说你家相公日御数女,赶着来捉奸了?”

崔玉儿双臂环在林纯鸿脖子上,笑道:“传到扬州时,都已经变成日御百女了。玉儿深恐三哥哥累坏了身子,千里迢迢赶到聊城来阻止,却被污蔑成捉奸!”

说着说着,两人大笑,滚成了一团。

崔玉儿荆钗散乱,一边理着青丝,一边问道:“这段时间,还熬得住吧?”

“是有一些苍蝇在嗡嗡翁,打又打不得,确实比较烦人。”

崔玉儿抚摸着林纯鸿日益瘦削的脸庞,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笑道:“也不尽然吧。日御数女,玉儿看来就是事实,身子确实有点发虚嘛!”

林纯鸿看着玉圆珠润的崔玉儿,双手抚摸着崔玉儿挺翘的臀部,心里大痒:“虚不虚摸得出来?马上让你检验一番,看是不是真的虚!”

说完,林纯鸿双手将崔玉儿横抱起来。

崔玉儿如同一只猫一般蜷在林纯鸿怀里,眼神迷离,发出嗯哼之声……

一时事毕,林纯鸿轻抚着崔玉儿的青丝,笑道:“你一来,估摸着鞑子和勋贵该说你家三哥哥,整日介与老婆厮混,不务正业了。”

崔玉儿撇嘴道:“日御数女的传闻都不放在眼里,还怕旁人对人伦之礼说三道四?”

林纯鸿嘿嘿数声,道:“瓜洲那边,离开了你,铁头能忙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