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重生农家母 麻辣香橙 2728 字 1个月前

“哎呦,你个钟继鹏,你打我,你打我老社员,你打我老场头啊你!”

“老你妈个x!敢骑到我头上拉 屎了!”钟继鹏破口大骂。

几个拉架的人连忙劝说钟继鹏,安抚他先去顾自家女人要紧。钟继鹏恨恨地扔掉打断的草叉,回卫生室。

许多年后,二丫说起钟继鹏打场头老王的情节,还是大喊解气:

“我爸那人,冷不丁也能干点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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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姜大半夜被一辆毛驴车送进了乡里的医院,她这次在床上整整躺了四十多天。

那时候一个乡镇小医院,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保胎药,也就是打几针黄体酮,吃点中药,医生的法宝就是卧床保胎。要说这卧床可真不是什么好事,一天到晚,两天到黑,就这么躺在床上,连上个厕所都不给去,勒令在屋里解决,真是比坐牢还难受。

冯玉姜想着自家花生地里的草,想着分给自家的三亩麦茬地,心里真要着火了。可她还真不敢跟肚里的小东西犟,只要她下床活动一多了,出血的现象就明显,就只好老老实实躺着。

整天就这么躺着,二丫或山子一天来给她送三顿饭,有时候钟继鹏也会送饭来。不管是谁来了,床底下那个盖着的灰色瓦罐,就归他处理了,处理的不及时医生还要叨叨两句。

那是冯玉姜用的尿罐子,罐子上系着拎绳,看着山子跟二丫拎出去倒了,冯玉姜还不觉得什么,看到钟继鹏一脸平淡地拎出去倒了,冯玉姜简直觉得天上要下红雨了。

钟继鹏,还真是拿这个钟家小五子挺重视的!

“家里那一摊子事,怎么弄?”冯玉姜问。

钟继鹏说:“我找队长说了,我说你自己看着办,要是打算让钟家这好几口人饿死,你就别管!”

“队长叫人帮忙种了?”

“说了,麦子照人口分。麦茬地,队里找人给种上了,主要还是传军牵的头,又找了两个人手。传军这孩子,比他爸妈强。花生地里的草,山子跟二丫抽放学的功夫,也耪得差不离了。”

冯玉姜说:“两个孩子下田去耪地,你倒是真能看的下去。”

“你行了吧你,怂女人!我这一阵子忙得顾头不顾腚,你就少牢骚点吧!”

钟继鹏的口气并不和软。冯玉姜喝着粥,就笑了。

“你忙就忙,顾家就顾家,你非得骂我一句能舒坦还是能怎么地?”

钟继鹏说:“我骂你就是能舒坦,怎么地?”

冯玉姜懒得再理他了。只不过有件事,她还是没放下心来。

“那场头老王,怎么样了?”

“老王?能怎么样?活着呢!三年两年死不了。”钟继鹏说。看到冯玉姜不满的眼神,才细说道:

“你们也是笨,二丫本来拎着个桶呢,刚浇过园的桶,湿的,里面一粒麦子都没有。老王拿来栽赃的口袋,咱家没有,是生产队的,本来搁在他场屋子里的。你说你一个兔子胆的大肚婆去偷麦子,谁信?”

冯玉姜说“这样就行了?他不咬了?”

“也不是,他还说你先偷了口袋呢!他那事,有人经眼了。谢老三邻居家的女人,揭发谢老三家的背了两回麦子回家,你出事那天晚上就背了一回。生产队到谢老三家里一翻,就给翻出来了,新麦,还没干好呢!那女人就把老王捅出来了。估计老王自己也没少往家里倒腾。”

谢老三家邻居的女人?冯玉姜想了想,想起来是谁了,心里仍旧有些疑惑。

“你说张老二的女人?她怎么就逮准了时机帮了咱的忙?”

钟继鹏的脸上就有了某种别扭的表情。

“谢老三家的勾搭过张老二,让张老二给她家做白工。”

冯玉姜惊愕了半天,才闭上嘴。这年头,这样一个民风淳朴、传统守旧的小村庄,竟也有这样的极品。要说钟继鹏当初沾上这么个女人,还真够没脸面的。

农历六月初六,冯玉姜忽然就临产了,离正日子还有二十多天,冯玉姜压根就还没准备东西。当天早上她吃了钟继鹏送来的菜粥,钟继鹏刚走没多会子,就觉着了,肚皮一阵阵的紧缩着,一阵阵的痛。

这感觉,冯玉姜不陌生,有了前边四个孩子的经验,她倒也没有紧张,从容地叫来了医生。

冯玉姜前边四个孩子都是在家里,两个大的是接生婆给接生的,后边两个小的,在家里自己生下来,家人喊赤脚医生来剪断脐带,就成了。冯玉姜这头一回进了医院的产房,很快就顺顺当当生下了钟家小五子。

一点都不意外,是个小小子,不胖,小胳膊小腿都细细长长的,身量也长,一看将来就能长个大个子。

因为住院加早产,冯玉姜根本就没准备婴儿的包被子,接生员就去找冯玉姜自己的衣裳。接生员很有经验地拿了冯玉姜一条洗干净的裤子,那时候化纤的衣服还是时兴货,农村女人的衣裳不外乎都是棉布的,穿旧了的,恰恰软和。

接生员把红虫一样的婴儿放在裤子上半部,裤裆往上,小脑袋正好从裤.裆里露出来,把两条裤腿儿从小脖子下边交叉过来,再从婴儿身后拉过去,便严严实实把小婴儿包裹了起来。

这裤子包婴儿,可比上衣好用多了。

冯玉姜忽然想起前世小儿子是在这年秋后生的,而现如今,是六月里。

接生员包好了婴儿,搀扶着冯玉姜从产床上下来,冯玉姜自己收拾好衣服,慢慢地走回了病房,接生员抱来小儿子,放在她身边。

“有福之人生在六月,无福之人死在六月,这小小子,是个有福气的。”接生员笑着说。

☆、第24章 月地里

乡医院离着供销社不远,钟继鹏接到信儿赶来时,小五子已经包裹得好好的躺在冯玉姜身旁,冯玉姜半躺着靠在病床上,仔细地盯着小儿子看。

“像谁?像我不?”钟继鹏伸头凑过去。

冯玉姜没搭言。钟继鹏自己细细看了好一会子,说:“这刚生出来的鲜孩儿,也看不出来像谁。”

冯玉姜瞟了钟继鹏一眼,没反驳他,可是这孩子,实实在在随了冯玉姜,随得那么真切,模样秀气气的,根本不像钟继鹏。